德慶伯讓衆人回去自己的崗位上,向簡兮禀報:“小姐,在俞大人的操持下,蘇府已經修整完畢了,小姐随時可以回來住。”
簡兮驚訝地看向俞少璟,俞少璟先讓德慶伯退下,後道:“陛下把差事交給淮王,我就請殿下交給我來辦。能找的舊人我都找了,我知道你的家人不在,這裡始終無法完整,隻求能讓你心裡好過一些。”
簡兮滿心感激,硬咽道:“謝謝你,我都不知如何謝你。”
兩人邊走邊聊,每經過一處,簡兮便跟俞少璟說起以前在府中的時光,漸漸到了後院,兩人在一個亭子裡坐下。
簡兮摸着以石頭打造的桌案,感慨道:“從前我娘親常在這裡彈琴,而我爹爹每日在工部忙完後,便會回來聽她彈琴,有時候兩人一坐便是一兩個時辰。”
“你父母的感情真好,你們一家一定很幸福。”
“是,他們的感情很好,好到不需要我。其實我從小在府裡感覺很孤獨,父母的眼中隻有對方,爺爺雖然很疼我,可公務繁忙,且常不在京中。你看這條小路,對小孩來說并不好走”簡兮指着從遊廊延伸至這個亭的一條以石塊鋪成的小路,石塊是不規則的且半不平整,與花園的景緻很是相配,隻聽簡兮繼續道:“有好幾次,我都在此處摔跤,我爹爹有時候會把我扶起來,轉交給照顧我的嬷嬷,可他和娘卻從來沒有問過我疼不疼,也沒有給我上過藥。有時候我都懷疑,我是不是他們的女兒,可爺爺說,父親和母親都有自己的追求,母親癡迷琵琶,父親則整天設計兵器,餘下的時間,他們隻想相守,才會忽略我。”
“所以蘇将軍才将你送進宮?”
“初時我還覺得拘謹,不喜歡去宮裡,可陛下對我很是寬和,讓我和皇子公主們一起上課堂,雖然我不愛上學,可有人陪着的感覺很好。和韓軒、安樂一起長大的日子是最開心快樂的。”想起韓軒,又不免傷懷:“即使我和韓軒退婚了,我依然把他當兄長,他也知道的,所以才會趕來告訴我爺爺被流放的事。”
“韓軒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兄弟,我和他雖然見面不多,可我一直把他當作最重要的弟弟。”
韓軒是兩人的重要家人,說起他的死,兩人無論如何都無法釋懷。
同樣令簡兮無法釋懷的還有安樂的态度。她自然明白,安樂喜歡韓軒,同樣無法接受韓軒的死,她把痛苦化為憤怒轉移到自己身上。回京前,她一直認為韓軒的死不是意外那麼簡單,可如今毫無頭緒,不禁苦惱:“關于韓軒的死,孫太醫的醫案和仵作的描述一緻,我們還要如何查?”
俞少璟也感懷道:“太醫院的相關人我已經問過一遍了,暫時沒有可疑之處。我是打算等大理寺的仵作回京後當面詢問,再作定斷。”他看了簡兮一眼,問道:“你打算何時搬回這裡?”
簡兮伸了一下懶腰:“要搬出宮,還得請示陛下。”
俞少璟見她慵懶可愛,不禁笑了。
兩人在蘇府吃過膳食,便繼續乘馬車前往淮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