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安的目光中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過,知幸啊,你這個不太開竅的“朋友”,姐姐幫你調教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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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天晚上,尚錦程的手機又收到了一個陌生号碼的消息。
“我是幸,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收到這條消息時,尚錦程直接在宿舍床上跳了起來,腦袋“嘭”地一聲磕到天花闆,回聲讓人牙酸。
尚錦程捧着腦袋,在床上扭成了蛆,還不忘抽出一隻手的空回消息。
“他們有為難你嗎?”
收到消息的知幸看着屏幕,頓了頓。
這幾天,繼母江英華并沒有為難他,非但沒有為難,甚至能稱得上非常好。
江英華一頭半長的直發永遠一絲不苟地束着低馬尾,穿着幹練的襯衫和西裝褲,襯衫外外搭黑色馬甲。
她身上戴着簡練大氣的金屬飾品,整個人氣質大氣而優雅,她保養得很好,隻有眼角有些細紋,笑起來才能看見。
知幸這幾天看到她經常對自己笑,她帶他去買衣服,去吃好吃的,去玩,甚至帶他去和她一起工作。
參觀自己企業幾周沒有學到的知識,在這幾天他真真切切地學到了。
而江英華總是誇贊他,而且會拍拍他的肩膀:“知幸,慢慢來就好,在媽媽這裡,你不用對自己這麼嚴苛。”
知幸有一些恍然,他不理解,江英華近乎讨好的對他好是為了什麼。
他和父親是利益結合起來的婚姻,星禾集團想要開拓中國市場,而她的智華集團想拓展海外業務。
按這樣來說,她做好自己的業務就好,根本不用把時間浪費在繼子身上。
知幸微微呼出一口氣,回尚錦程的消息。
“他們沒有為難我,隻是這幾天沒辦法發你消息。”
很快,尚錦程的消息發了過來。
“那就好,你沒事就好。”
知幸微微蹙起了眉頭,他這次又毫無理由的晾着尚錦程兩周之久,他為何不像之前那樣生氣呢?
他不生氣,知幸倒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生氣代表尚錦程很在意他,上次幾天沒理他他就受不了了。
而現在都過了兩周了,尚錦程回的消息雖然在關心他,但這不過是很普通的關心,他如果發涼平消息,涼平也是會這樣回的。
他有些茫然的盯着尚錦程的消息。
是不是,兩周時間太久,他又有些把我忘了。
知幸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但想到明天又要見面,他把心中的黯然壓了下去。
明天要見面,沒關系,如果他忘記我了,我再讓他想起來就好。
第二天早上,知幸和拓海早早就到了片場。
剛到片場,知幸就碰到了明日香坐在打光燈邊上。
她已經穿好了角色的衣服,頭發輕挽,身上穿着溫柔的針織服,戴着眼鏡,很安靜地看着自己的劇本。
她蒼白瘦削的臉上,幾處淤青特别顯眼。
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明日香擡起頭來,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她對他的嫌隙已沒有那麼重,雖然知幸請了這麼久的假,劇組有些人對他怨念更重了。
知幸看了眼她臉上的淤青,雖然知道這是化妝化出來的,但是心裡有些不好受。
他嘴角微微抿起,也對明日香點點頭。他知道,雨宮千春的生命将在今天走向終結。
雨宮千春是雨宮影生命中唯一的一絲溫暖,雖然性格懦弱,但她一直用溫暖和善良守護着自己的孩子。
她并不是一個有勇氣的反抗者,但她給了雨宮影活下去的勇氣。
這次的劇情在醫院裡,雨宮千春被自己家暴的丈夫失手重傷緻死,丈夫逃逸,雨宮影送滿身是血的她去醫院,在急救室外等候後,雨宮千春被宣判死亡,悲痛欲絕的他去見自己母親的遺容。
這是全劇的高潮,需要極強烈飽滿的感情,還有很多哭戲,山下孝一有些擔憂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幸君,你放輕松就好,今天隻是找找感覺,這段戲連專業的演員都很難演好,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知幸點點頭,他知道這段戲對于整部電影的重要性,因此很早就在表演老師那裡演過很多次了,他讓拓海拍下那些片段,然後和老師一起調整。
他的表演在他和表演老師一次次的努力下已經越來越找到感覺了,感情的發洩,哭戲也都漸入佳境。
直到前兩天,表演老師看着他演的片段,告訴他:“幸君,已經沒有問題了,你一定能演好的。”
但他看了那個片段,雖然每個神情和動作都看上去很好,但他總覺得差點感覺。
今天的戲不一定會拍到有尚錦程的部分,甚至說幾乎不可能拍到他的部分,但他也很早到了片場,此時機器已經架好在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