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不懂這一點,可是現在,他漸漸懂得被愛的感覺,他意識到生命的無常和短暫,如果自己不去追求幸福,那麼幸福永遠不會來臨。
“幸,你衣服換好了嗎?”化妝間外傳來了尚錦程的敲門聲。
“再等一下,不要催。”
電話那邊的江沐安聽見了:“是尚錦程吧,之前說的你慢慢考慮,回頭再聊。對了,你有空幫我問一下他願不願意簽星禾娛樂。”
“你要簽他?”
“對啊。我和你講,姐要壯大星禾娛樂是認真的,任何一個有天賦賺大錢的人都不會錯過。更何況他還是我弟夫,我肯定要罩的!”
“你——”
“你很驚訝我怎麼知道的對不對。拜托啊老弟,你們藏的很好,可惜遇到的是我。尚錦程今天那滿臉掩飾不住的甜蜜,一看就知道怎麼一回事。老弟啊,你最好讓他收斂一點,讓他發揮發揮他的演技,不要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
知幸無奈的抵了抵眉:“知道了。”
“好啦,就這樣吧,記得我交代你的事。”
知幸說了“好”,然後挂了電話,他将小林翔太的信折好放進包裡,然後去換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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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聽茉子老師說,《有光有影》就快殺青了,殺青之後大概一個月上線,然後我們會有幾個宣傳活動,已經都在溝通中。”
尚錦程與知幸十指相扣,走在傍晚的河堤旁,潮濕的晚風拂過他們的臉,顯得十分惬意。
“宣傳活動?”
“對,合同裡面包括的,參加綜藝,采訪和線下發布會,如果影片成績好還會有一些典禮,粉絲見面會啥的。”
知幸訝異的睜大眼睛:“竟然還有這麼多工作?”
他對娛樂行業一竅不通,要不是拍電影,估計一輩子都很難有所涉獵這些新奇的工作。
江沐安說當藝人很好玩,這些工作,聽上去确實有些意思。
“知幸,宣傳要在媒體前出鏡,你如果——”
“沒關系,這是工作吧,是工作就沒有推辭的道理。”
知幸看見尚錦程略有些擔憂地看着他,他停下來,笑着摸了摸他的頭。
江沐安的話讓他開始考慮自己的未來,雖然現在的他還是不清楚自己應該走什麼路,但是正是因為不清楚,他才應該多做嘗試,去尋找什麼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而且我很高興能和你一起工作,就算有什麼問題,你也會陪着我,不是嗎?”
尚錦程真誠的目光看着他,對他用力的點頭:“那當然,不管發生什麼,我一定會一直陪着你,支持你。隻是你家裡……”
“尚錦程我問你,你當時為什麼離開家,一個人來日本呢?”
這是知幸從第一次見面就好奇的事,結合他這段時間對尚錦程的調查以及自己對他的了解,尚錦程離開家,和自己現在的反抗,本質上是一樣的。
他們在一條長椅坐下,周邊一個人也沒有,仿佛這個世界上隻剩下他們兩個欣賞河堤邊的落日。
“知幸,你想知道的話,我都告訴你。
我父母是企業家,開了一家叫“花千源”的鮮花供應公司,生意做得很大,甚至曾有考慮在日本開拓業務線,所以我小時候來過日本。
我從小就不聰明,智商情商都很難達到企業繼承人的标準,父母在我四歲時生了我弟弟,放棄了我,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那時真的很幼稚,不明白為什麼父母隻愛弟弟不愛我,為了得到他們的關注,我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故意惹事,逃學啊,打架鬥毆,幹了很多蠢事,因為隻有這樣,他們才會短暫地将目光停在我身上。”
說起自己做的蠢事,尚錦程對知幸微微一笑。知幸卻笑不太出來,隻是握緊他的手。他知道尚錦程小時候很愛耍寶,本以為是他性格惡劣,沒想到背後卻是這樣的原因。
“更大一點,我知道這樣得來的關注不過是厭惡。于是想通過成績證明自己,可惜我真不是那塊料,再努力不過也是中等水平,永遠達不到頂尖。
小學時,我被一個老師發現很有表演的天賦,并讓我主演舞台劇參加全國性的比賽。我獲得全國青少年舞台劇的金獎,那本來是我最高興的一天,我覺得我終于可以變成他們的驕傲了,可我捧着獎杯拿到他們面前,他們卻把獎杯砸到地上,說我丢人現眼。
很長很長時間我都在懷疑自己。尚錦緣從小在智商情商上并沒有比我出衆,但明明是差不多的情況下,他隻要有一些好的舉動,都能獲得父母的稱贊,這種不公平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不明白這種差别是為了什麼。
幾個月前,一次和父母激烈的争吵,我問出了這個問題:‘為什麼,明明同樣是你們的孩子,你們卻要區别對待。’
得到的回答是,我剛出生,對于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他們沒有教育的經驗,前面養廢了,再撿起來培養很困難,于是放棄了我。而對尚錦緣,他們已經從對我的失敗教育經驗中,知道了作為父母不能做什麼,應該做什麼,所以他們花所有力氣去培養他了。
聽到這種回答,我終于明白,很多事情就是這麼草率,隻是出生先後,差别卻能這麼大,他們對我根本就沒有愛,我不知道自己幹嘛花二十年的時間這麼努力,想要活成他們心目中的樣子。
正好在那時,學校有一個到日本做交換生的機會,所以我就和家裡斷聯,來了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