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戰再見到司徒或居然有點不敢認,春闱前他來京時還是意氣風發,如今卻十分落寞。
“明文拜見大哥。”司徒或見司徒戰進來連忙起身行禮。
司徒戰到主位坐下,一擺手:“明文不必見外。”
司徒或此次來京可謂是計劃全部落空。本想能住進将軍府借以司徒戰的名号結交各路貴人,沒想到他這個堂哥卻格外冷漠,決絕了他的請求。又聽說這次監考官之一的肖大人與司徒戰交好,想借此拉進關系,沒想到那個肖大人連個面都不見。好不容易托了關系與同窗一起攀附上了京城謝家,卻沒想到謝家像是抽風一樣本來答應好的事情全部作罷,此次春闱謝家居然一點沒有插手。搭進去的銀子全都打了水漂。
他的學問水平他自己心裡清楚的很,不走關系他根本考不上!這一切的一切都怪司徒戰,對他一點舊情不念!
“此次入京大哥如此冷漠,怕不是因為夜寇之戰明文沒能親自去照顧大哥的緣故吧。”司徒或不等司徒戰回答就自己唱起了苦情戲:“都怪我,大哥埋怨我也是對的。當時正逢爹爹忌日,我傷心過度以緻身體虛弱沒能親自去照顧大哥……嗚嗚。”司徒或說着說着就擦起了眼淚。
司徒戰聞言無奈歎氣,又是這招。想當年他父母失蹤,幸虧二叔将他接回去撫養悉心照料。可二叔妻子大胡氏和他這個弟弟對自己一直很疏遠。二叔越誇他聰明優秀,大胡氏和他這個弟弟就越讨厭他。
後來二叔病逝,他本可以帶着自己的家産離開,無奈大胡氏以二叔撫養情誼要挾,他念二叔對他的養育之恩,便放棄了自己的那份家産。從那之後一窮二白投身軍中,直至去年才因夜寇入侵回到故鄉。
如果說他對這個堂弟依然這麼客氣那全是看在二叔的面子。
不料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這個弟弟居然學會了其母親的手段——用二叔的情誼來道德綁架他。可惜了,這事可一不可再!
司徒戰不耐:“男兒有淚不輕彈。明文,叔父一直希望你能獨當一面,切勿軟弱!”司徒戰身材高大,又素有人間修羅之稱。剛才語氣又比較嚴厲,倒真把司徒或吓住,一時忘記自己要唱苦肉計了,他唯唯諾諾道:“弟弟……記住了。”
“春闱結束,你這次成績如何?”司徒戰故意問道。太子妃生辰之前春闱就結束了,隻是還沒有發榜。肖逸是本次的監考官之一,結果出來就告訴他了。後來他和肖逸忙于追查此刻就把這事忘了。
“慚愧,我并沒有中榜。”司徒或心口暗恨:爹爹從小就将他跟這個堂哥比較,說自己文也不如他武也不如他!小時候他隻會覺得委屈,可娘卻會為了自己跟爹爹争吵。一來二去,他們家就因為這個堂哥不得安甯!
後來父親去世,他這個堂哥無家可歸,他心裡好是得意一陣,心想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要把這個堂哥比下去!可現在他是高高在上的将軍,他卻名落孫山。他還得在他面前親口承認!司徒或咬牙,表面恭敬,内心發誓他司徒或一定要出人頭地把你踩在腳下!
司徒或以為自己僞裝的很好,可是司徒戰眼神如鷹觀察入微,怎麼會看不出呢。司徒戰暗暗搖了搖頭,看在叔父的份上不想與他計較,況且以司徒或的能力,他還真沒必要将其放在心上。
“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你之後多加努力相信會有高中的那天。”司徒戰違心安慰。
“多謝大哥鼓勵。明文自當勤勉。”司徒或回答。
“已放榜多日,你打算什麼時候啟程回東臨。”司徒戰問道。
“回大哥,我與同窗好友一同來京。念及來京不易,打算多留一些時日,拜訪一下京城名家請教學問。”司徒或回答。
司徒戰眉毛微挑:都考完試了還不回家!拜訪京城名師?恐怕是被花花京城迷了眼吧!
“不知餘桃丫頭在大哥府上可好?當時我脫不開身便将心中最看重的人送過去照顧大哥,一别數月心裡也有些挂念,不知可否見上一面?”司徒或終于問出此行主要目的。
想那餘桃是從他府中出來的,雖然被大哥要走了賣身契。可到底也算是他的人,還差一點成就好事,要不是家裡那個母老虎……算了,不提也罷。但此女可以利用,這次來司徒或就想探聽一下餘桃在将軍府的情況。
久久沒等到司徒戰回答,他疑惑擡頭卻見司徒戰正緊盯着自己,吓得一時語塞:“大……大哥?”
“啪!”司徒戰将茶杯重重放到桌上:“餘桃是我的救命恩人,現已脫了奴籍。他再也不是誰府上的丫鬟!懂?”
“是……是!”司徒或恭敬地低下頭,眼珠卻四下亂轉:看來餘桃在司徒戰心裡很重要!什麼脫了奴籍?怕不是大哥也看上那個丫頭的美貌,所以才千裡迢迢帶到京城。他一定要跟餘桃搭上線!
不欲多說,司徒戰直接叫了小灰送客。
到底是将軍的血親,小灰表面上還是對司徒或很客氣。将人引出正院,司徒或站在花門四處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