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桃聞言都瞪大眼睛,這肖公子好能胡說八道啊。
肖逸:“龐師爺啊,今日本官看了一下咱們衙門的俸祿冊……”
肖逸一揮手,餘桃三人接受到信号全都退了下去,院子裡隻剩他和龐師爺兩人。
龐師爺一聽肖逸提起這個,暗自道壞了。把腰彎的更低了。
肖逸:“龐師爺,您是老人了,有些事情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吧?”
龐師爺急的開始結巴:“大人,大人,這……從何說起啊。”
肖逸呵呵一笑,起身走到龐師爺身邊,将手搭在龐師爺肩上,身子低低壓下:“龐師爺啊,你是多年老人,本官也沒打算做卸磨殺驢的事情,但是你這謊報人頭吃空饷……衙門這麼多兄弟看着,本官很難辦呐。”
龐師爺徹底蒙圈了,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新縣令了,怎麼就高大牛扯到吃空饷?再說他什麼時候吃空饷了?誰看得上這三瓜倆棗啊!
“大……大人何出此言呐,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愚蠢的事!”龐師爺谄媚的面具有些挂不住了,語氣有些生氣。
肖逸直起身子:“哦?龐師爺莫非覺得本官是故意冤枉你。”
龐師爺梗着脖子說道:“不敢,不敢。不過吃空饷這個罪名我還是擔待不起的,請大人明示。”
肖逸冷笑一聲:“好,那我就讓你死個明白。龐師爺,咱們衙門師爺2名,捕頭1名,捕快7名,再加上本官一共也就10個人沒錯吧。”
龐師爺:“沒錯。”
肖逸:“哼,那好。我問你這那咱們的俸祿冊怎麼會多出來6個名額來?!我大衛自開朝來各級衙門按照規定俸祿總額都是固定的,這莫名多出的6個人就這麼平白無故的分走大家的俸祿?戚捕頭的俸祿我看了,比其他縣衙平均捕頭要低那麼多,更别提其他捕快了,我問你,大家拿着那麼低的錢,你要本官怎麼好意思讓他們一遍遍為高大牛那種窮光蛋奔走?”
龐師爺在聽到多出來那個6個名額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可這6個人絕對不是明白無辜多出來吃空饷的啊。
随即他便跪倒:“大人冤枉啊,真有這6個人在啊。”
肖逸這時面色嚴厲:“龐師爺莫不是還在框我,本官今日可是在你的帶領下見了衙門裡所有當差的人。白日可是你告訴本官一個不多一個不少。現在又要告訴本官還有6個人,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你信不信本官今天就可以當即捆了你扔進大牢,秋後你的腦袋就等着搬家吧!”
“啪!”的一聲,肖逸将茶盞狠狠摔在地下。碎開的瓷片将龐師爺臉頰劃傷。龐師爺伸手一模,一手血。
“大人,大人,冤枉啊,冤枉啊!”龐師爺開始磕頭。
肖逸冷笑:“冤枉?你可别想着将禍事推給後院瘋掉的王縣令,本官已經查明了,這多出來的6個人可都是在王縣令火燒縣衙後出來的。你說,除了你還能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說!”
龐師爺額頭都磕腫了,此時方寸大亂:“大人,這些人是知府大人安排的啊?小人真的沒那個膽子。”
肖逸扭頭朝躲在後面的餘桃三人眨眨眼睛:怎麼樣,本公子厲害吧。
“哼!龐師爺你好大的膽子啊,居然敢胡亂攀咬知府大人!謝大人是什麼人物,他老人家能看得上你這三瓜倆棗。本官看你是不想活了!”
龐師爺直起身子,舉起三根手指:“真的是謝大人安排的,要是小人有一句謊言不得好死啊大人!”
肖逸:“哦?”
肖逸伸手扶起龐師爺:“那本官就聽聽你的說辭。要是有一句假話,本官立馬就砍了你狗頭給謝大人謝罪。”
龐師爺縮了縮肥碩的身子:“不敢不敢,小人跟大人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此刻龐師爺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眼珠子咕噜噜亂轉想要找一個好的說法,這新縣令猴精猴精的,他們的秘密可不能讓他知道。
肖逸重新給自己到了一杯茶,也不催促。
龐師爺終于組織好了語言:“今日大人查看文書,不知道大人有沒有看到人面蛇的傳言。”
肖逸适時露出疑惑:“人面蛇?”
龐師爺深吸了口氣:“正是。大人有所不知,這人面蛇可是邪性的很啊。”
肖逸:“龐師爺你休要在這東拉西扯。本官再跟你聊吃空饷的事情,這跟人面蛇有什麼關系?”
龐師爺上前殷勤地給肖逸捏肩:“有關系有關系。大人請聽我慢慢道來。”
“這人面蛇本來是無憂山附近幾個村子的一個傳說,除了當地百姓幾乎沒人見過。直到半年前王縣令去無憂山一個座道觀遊玩……”
肖逸:“道觀?”
龐師爺連忙點頭:“沒那個道觀名叫無憂觀,你們供奉的是一汪泉眼,據說舊病纏身者喝了便可百病全消,有情人一起喝了便可永生永世在一起。”
肖逸表情戲谑起來:“那你說,王縣令去那是求身體康健啊還是求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龐師爺:“……”
“在下這個就不知了。”
肖逸眯起眼睛,手指敲了敲桌面:“你接着說。”
龐師爺:“是。後來王縣令沉迷山中景色,誤闖進了無憂後山,結果就遇到了人面蛇,那蛇會說人話,藏在草叢後當做落難姑娘……王縣令就是被人面蛇纏上了,回來當夜就發了瘋放火燒了縣衙。”
龐師爺說完偷偷瞄着肖逸的臉色,見他一臉不相信,立馬發誓道:“大人,我說的是千真萬确啊。”
“後來這事上報謝知府,他老人家親自派人來查,确實發現人面蛇的蹤迹。謝知府便命人查抄了無憂觀,還封了後山以免再有人遭人面蛇殘害!那多出來的6個人,就是奉知府大人命令守山用的。”
龐師爺跪在地上仰頭看着這個新上任的縣令,隻見他食指點着桌面,表情看不出心思。
倆人就這麼安靜的保持着現在的狀态,知道龐師爺悄悄活動了一下跪麻的小腿,才聽見肖逸說話。
“既然這件事是奉謝大人的命令,那本官也不敢不聽……”
“哎呀,龐師爺你怎麼還跪着呀,趕快請起。”肖逸仿佛才看見一般,彎身扶起龐師爺。
龐師爺踉跄了一下站了起來,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多謝大人……”
肖逸站起身:“入夏了,大人身寬體胖不勝熱氣,今日辛苦了,還是早點回去修正一下吧。”
龐師爺表面腹诽:我這身汗是熱的嗎?别以為我聽不出來,這小縣令是變着法罵我胖呢!
“多謝大人體諒,那在下就先退下了。”
肖逸老神在在的坐着:“嗯。”
龐師爺看不出新縣令到底相沒相信自己,不過他都搬出來謝知府了,這縣令就算不信就能如何?
龐師爺向肖逸行禮,退後剛走到大人就聽見身後肖逸的聲音:“龐師爺真的是一個好下屬,王縣令都瘋了,你還能将他在無憂山後山的經曆詳細說出。真是讓人不得不信……”
馬上就要走出大門的龐師爺聞言一愣,回頭看了一眼肖逸依舊在喝茶。他眼睛微眯,這個小子太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