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
虞澄一時沒反應過來,還在随口問:誰啊?”
周藤拿起外套,留下一句“男模”,而後走了出去。
虞澄猛回頭,“??”
總是要見的,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來都來了,她也不是那麼矯情的人,而且有些事情也要提前講清楚。
保安室裡的大哥看了門口那車好幾眼,而後終于大着膽子上前搭話,沒想到這人竟然也和氣,就聊了一會。
周藤出來時候就看見那大叔滿臉褶子笑得很開心,陳空把車鑰匙遞過去,那保安雙手在褲子上蹭了蹭,“真可以嗎?”
陳空點頭,那保安緊張得手足無措,上了車之後從車窗中探頭,信誓旦旦,“我就開兩圈,很快就回來!很快!”
陳空答:“不着急,我等人。”
周藤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他變了很多。
陳空似有所感,轉身的腳步那樣緩慢又沉重,和周藤四目相對,時空蔓延交織,纏繞着朦胧夢境和杳然過往。
周藤沒動,陳空一步一步走過去,短短幾步路,跨過了四年多的光陰。
陳空看她,眼神很深,很久,最後隻是輕聲道:“瘦了。”
熟稔的語氣讓周藤沒來由煩悶,她壓下那一點無端的情緒,“走吧,陳總賞臉喝杯咖啡。“
陳空不喜歡她這樣叫自己,但也隻是沉默地跟上。
藍城的春日有些冬天遲來的寒,陽光聊勝于無,沒有一點暖意。
咖啡店二樓沒什麼人,坐在角落靠窗處可以看到光秃秃的樹枝上挂的彩燈,晚上亮起來很好看。
但是白天看就有點亂糟糟的。
手機上的消息嗡嗡傳來,不用看也知道是虞澄發的,她按了靜音。
周藤開門見山,“婚禮就不辦了,你想要結婚就結,我無所謂,領證你挑日子,财産公證什麼的我也不懂,你随意吧,不過鑒于你身價過高,還是劃分清楚的好,以後離婚了我什麼也不要,自然我那點東西也不擔心你看得上。”
“還有一件事有言在先,季家的人和事我其實都不太了解,也不太在意,要是耽誤了你的生意我不負責。”
“我會盡義務配合你在公衆前的已婚形象,同時不會幹涉你的私人生活。”
言下之意,你也不要幹涉我的。
陳空聽到最後一句皺了皺眉,抿了一口咖啡,很苦,他點頭,“知道了。”
周藤說:“好,那就這樣吧,我回去工作了。”
“不想看看福崽嗎?”
周藤啞了聲,暗道這人的狡詐,但是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心底一陣酸軟。
陳空看清她臉上展露無遺的心聲,那張臉有一瞬間的失神,茫然又呆滞。
陳空淡笑,沒有得寸進尺,他深谙談判的技巧,“我很閑,可以等你下班。”
周藤轉身離開。
陳空看着她下樓,然後轉盯着窗外,直到周藤身影再次出現,又再次消失。
他就那麼坐在那裡,等了很久。
就像周藤當年一樣。
心髒的鈍痛遲了很多年。
周藤整理好情緒,回辦公室的時候被虞澄好一頓審問,她在樓上可是看戲很久,兩人哪裡像是搭讪偶遇?分明是熟人重逢!
周藤含糊應付,總是不願正面回答,那不啻于自揭傷疤,虞澄覺出周藤的不對勁,她了解周藤性子。
周藤整個人的情緒都帶着一種沉默的自傷,眉間有很難察覺的愁态。
所以虞澄不能因為自己的好奇而探究好友的隐私。
她乖乖掩口不提,同時出去的時候把她桌上的酒帶走,并勒令辦公時間不許喝酒。
周藤抓了抓頭發,怒道:“絕交!”
虞澄哼一聲,踩着高跟鞋去厮混新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