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南從高考估完分之後便在國外遊了一個多月,幾乎是電話消息都不回,賽車開報廢了兩輛,刷了七位數的卡,從君士坦丁堡到柏林赫塔,就差上月球轉兩圈了。
直到被他親爹一個電話給收回來。
他仰坐沙發上,聽着對面的喋喋不休和耳提面命,心裡煩得要命,嘴上還應付着,實際已經組好了局出去玩。
他看見褚月白的消息時眯了眯眼睛,對方問他報什麼學校。
其實這個成績也不難猜,但是褚月白還是想确認一下。
林序南回答了,然後想了想說過幾天有個局,要不要來玩。
褚月白應下。
林序南挂了電話,房間裡做的機器人模型已經落了灰,捏着手機轉了兩下,眼睛看着樓下的泳池,熱浪席卷,他皺眉,似乎有點頭疼的樣子。
周藤也放假了,林序南的消息和褚月白的電話幾乎是差不多到的。
周藤聽見褚月白說是去一個海島玩,想起去皇後莊園那次,其實不是特别想去,她也不是非要劃圈劃等的人,但确實是會不舒服。
就連林序南在那個圈子的時候,她都會覺得對方變得些許陌生。
周藤想了想說自己不去了,況且去海島要花很多錢吧,她又沒錢,窮得很。
褚月白有點失望,“你不陪我嗎?”
周藤笑道:“你和林序南玩嘛,多聊一聊,對不起啦,月白,我不去玩了。”
褚月白明白周藤不是說假話的人,說不想去估計就是真的不想去了,她想了想說好吧,又故意說萬一自己表白了她就錯過第一現場了。
她這麼一說沒想到電話對面周藤真的猶豫了片刻,還真的問褚月白到底要不要表白,褚月白說順其自然吧。
她做事雷厲風行,除了涉及林序南。
周藤鼓了鼓臉,罵她慫,二人聊了一會便挂了。
放假了心情好,趁着天還沒黑周藤去小賣部買支冰淇淋。傍晚好容易有了一點涼風,周藤穿着個T恤和短褲,超市的老闆問她放假了嗎,周藤笑着點頭說放了。
選了個桃子味的冰淇淋,還買了火腿腸。
周藤蹲在超市側面的空地,又看見那隻狗。
她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負擔起這樣一個小生命,也隻能盡這樣一點遇見的緣分,不強求。
不過好心人也不隻周藤一個,這狗活過了冬天,似乎還幹淨了一些。
周藤咬着的冰淇淋,那狗吃得太快了,買了三個火腿腸都被它吃掉了。
周藤背對着街道蹲着,天快黑了,還能待一會。
“你怎麼吃的這麼快?”
“你冬天去了哪?”
“對不起,我也養不了你,我應該不會在這裡待很久呀。”
“怎麼還沒人養你,你也不醜啊。”
“好吧,有點醜,但挺可愛的。”
周藤吃完最後一口冰淇淋,摸了一把那狗,站起來準備回去,轉身時愣在了原地。
這人在這看她傻子似的跟狗說話看了多久?
“……”
周藤艱難一笑,陳空卻把手機遞給周藤。
“?”
陳空說:“林序南找你,說你沒接電話。”
她愣了下,然後看了眼陳空過來的方向,顯然是剛回來,合理猜測是碰巧在和林序南打電話,又碰上了她。
周藤出來前給林序南發了不去玩的消息,然後就出來買東西了。
周藤慢吞吞接過手機,“喂?”
林序南的聲音從聽筒裡叽裡呱啦傳來,顯然是很不滿意的樣子。
周藤被震得把手機拿遠了一點,又緩緩湊近,“我…我不去了吧。”
陳空目光越過她看那隻土狗,聽她說話語氣皺了皺眉。
像撒嬌。
雖然被懷疑的本人實際沒有這個意思。
“放假了散散心,學傻了你。”
周藤看了眼陳空,然後坦然地說:“我不去,我沒錢,我很窮。”
“……”
林序南無奈,“想什麼呢你?你把自己帶上就好了!”
周藤還在沉默的時候那邊又說了句什麼,她微微瞪大眼睛,“粉色鲸魚?”
她壓下驚異,思索着,“嗯…我還是不……”
周藤還想說什麼陳空已經伸手把電話收回去了。
他和林序南簡單應了幾句就挂了。
周藤沒忍住,問他:“真的有粉色鲸魚嗎?”
其實不算是粉鲸魚,幼年白鲸出生時呈灰色或淺棕色,随着成長逐漸變白,在特定光照或水溫下皮膚可能泛出淡淡的粉色調,或者通過摩擦河床蛻皮,此時皮膚可能短暫呈現粉紅色。
嚴謹客觀來說,沒有。
陳空垂眸看她,幾秒後移開目光。
“有。”
周藤抿抿唇,開始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