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藤從二樓衛生間出來,自己找了個角落呆坐一會,一旁的應侍生看她臉色不好便上前詢問,周藤隻說自己沒事。
褚月白下來的時候找周藤,走了一圈,問了幾個應侍生才找見,她看見周藤背影,走過去手撫上她的背,“你怎麼自己坐這裡。”
周藤轉頭看她,伸手,“我的手機嘞,我找不見你隻能坐這裡等你啦。”
褚月白不知周藤上過三樓,但仍然不可避免的心虛,尤其是望着周藤這樣幹淨的眼睛,她從包裡把手機給她,周藤抱着她胳膊說這裡好無聊,想要回去。
褚月白就說那我們走。
周藤想了想,她拉着褚月白坐下,說:“我剛在衛生間聽她們講話,是沈亦欣把你表白的事情說出去的。”
褚月白先是一愣,然後笑着說:“嗯,我知道。”
周藤挑眉,“你早就知道?”
褚月白說她翻過群裡的消息,最開始說這個事情的女生是沈亦欣的朋友,但那天在懸崖酒吧那個人沒去,所以她猜是沈亦欣聽到了。
本來不确定,但是周藤聽到了那就是她了。
周藤皺眉,很不高興的樣子,“那你怎麼沒跟我說?”
褚月白笑道:“當時你連林序南面子都不給,直接去罵他,我猜我如果告訴你你也會去直接問沈亦欣,最後肯定會吵起來。”
沒有必要的。
周藤鼓了鼓臉,對于褚月白的猜測不置可否,她對這件事總不能輕易忘掉,就是覺得生氣。
周藤看着好像沒什麼脾氣似的,但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
她也是被寵着長大的,季茹的性子不會養出忍氣吞聲的人。雖然周藤已經比以前平和得多。
她轉了轉眼珠,用一種八卦似的語氣提起剛剛葉先騁說的訂婚的事情,褚月白說不清楚,或許吧。
周藤沒說什麼,若有所思的樣子,褚月白卻警惕,因為周藤這人真的報複心有點強,她擔心又像上次一樣,一聲不響地就幹出大事。
沈家比孟家可更不好惹,要是真鬧得難看了,陳空不好再插手,訂婚傳言屬實的話便更是如此。
于是問她:“你要幹嘛?”
周藤無辜地看着她:“沒有啊,我能幹嘛。”
陳空找到人的時候褚月白和周藤正要離開,林序南也正好過來。
陳空眼睛一直在看周藤,周藤淡淡地回以微笑。
“……”
褚月白說覺得累了,先回去了。
林序南立刻說送她回去,周藤撇了撇嘴。
褚月白看着周藤,問要不要回她那裡,周藤看了眼林序南,想使壞答應,陳空先一步說:“我送你回去。”
周藤剛要說什麼,對面兩個人過來了,葉先騁打趣說這裡人還蠻多,沈亦欣看了一眼周藤,沒說話。
葉先騁又說下午去靶場玩吧,這酒會太無聊了,得來點刺激的。
沈亦欣叫了聲陳空,“空哥,你不去的話可沒意思呀。”
葉先騁也說,他不在可不行,又很妥帖地說周藤和褚月白也一起來玩。
褚月白剛想拒絕,但沒想到周藤彎了彎眼睛看葉先騁,說:“好啊。”
葉先騁愣了一瞬,陳空也看向了她。
周藤和褚月白換了衣服,到靶場的時候又換射擊的防護服。
規整寬大的靶場安裝着消音牆,巨大的電子報靶屏在中央對應着比賽區,兩邊是新手練習區,立着人形靶子。
來的人不少,但因為是葉先騁的局,他和沈亦欣的朋友居多,周藤和褚月白在角落,褚月白會玩,但是她陪着周藤在左邊練習區。
中間的幾人已經在比賽,陳空戴着護目鏡和耳罩,他開槍時眼神變得冰冷堅毅,如果對面的靶子真的是人,怕是光看眼神就已經投降。
葉先騁和陳空也比過,但是覺得他今天格外瘋,如同暴雨前的海面,氣氛有點不一樣,玩得很不給他面子。
最後陳空手裡的□□一槍結束比賽,電子播報屏上顯示出讓人窒息的比分。
葉先騁看了眼陳空,覺出一點不對勁,陳空不是那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相反,他完全有自己的行為方式和規矩準繩,如果他讓你感受到不對勁,那就是不對勁了。
是一種警告。
葉先騁似有所感,但是隻能暫時裝傻,玩笑似的舉手投降。
陳空很不客氣地把槍抛給他,轉身朝着後面走去,同時低頭解開腕帶。
沈亦欣在右邊叫住陳空,說自己的這個槍感覺瞄準有問題,可不可以幫她看一下。
聲音帶着點示弱和撒嬌意味。
靶場裡一時安靜了一會,右側大多是沈亦欣的朋友,她們也都借着沈亦欣或多或少見過陳空,在她們看來倆人應該稱得上世交。
陳空就算不是紳士,但也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駁女生面子,況且沈亦欣很有分寸,隻是說看一下槍,而不是教她開槍,因為後者過于暧昧。
褚月白正在跟周藤講開槍的注意事項,發現她沒在聽,順着周藤目光望過去才發現那邊的熱鬧事。
但是毫不關心。
陳空皺了皺眉,腳步剛要擡起。
背後一道聲音叫住了他。
“陳空。”
聲音不大,但足夠場内的所有人聽清,同時也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過來。
陳空也轉身看她。
褚月白猛地擡頭,看着握槍的周藤,直覺她要搞事情。
周藤臉上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但其實自己也懵了。
她怎麼會開口叫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