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藤坐在副駕上時有點後悔今天沒有穿得好看一點,也後悔在何簡星問她塗不塗口紅時拒絕了睿智的室友,。
她偏頭看着陳空,後知後覺地感覺出他有點冷漠。
那點見到他的欣喜又慢慢落下,何簡星的魔音又繞在耳邊,一個猜想浮現出來。
陳空應該不是那種會在手機上說分手的人,所以,他這麼突然過來……是不是想當面說。
周藤不是很餓,吃飯的時候又一直惴惴不安,所以吃得不多,陳空看她,“不合胃口?”
周藤搖搖頭,問他:“你不是在國外嗎?”
怎麼這就回來了?
陳空盛着魚湯,說:“本來就已經在收尾了,剩下的一點東西回來做也是一樣的。”
周藤哦了一聲,無意識地喝了幾口陳空遞過來的魚湯,但依舊覺得陳空神色有點不對勁。
她不是很高明地試探着問:“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陳空反問:“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這不就是冷暴力嗎?”
“我總覺得他這是想分手,等着你提起呢。”
周藤眨眨眼,看着他,陳空不知道為什麼周藤的眼神突然就暗了,但那微微垂閃的一點眸光像是牽扯着他心裡的血肉。
陳空沒等她回答,問:“吃飽了嗎?”
周藤嗯了一聲,但也沒說回去,主動權在最忙碌的人身上,周藤聽之任之。
于是看着陳空朝着學校的方向開時她也沒說什麼,無意識地咬着剛剛飯店送的薄荷糖。
但是臨近學校最後一個路口他卻轉了彎,駛進了一段盤旋公路。
“??”
陳空沒有看她,他名下房産很多,但鎏金華府這一處是最近添置的。
在周藤學校附近不太遠。
陳空步子邁得很快,周藤得邁兩步才抵得上他一步,可是他也沒有牽周藤,沒有等等她,
周藤的心垂的更低了。
“啪嗒。”
開燈時周藤才看清這間寬敞的複式公寓,裝修很簡約,風格跟卓山别墅很像,很陳空。
她低頭沒看見拖鞋,剛要開口問的話音一時間變成了驚呼:“啊~”
她被陳空一隻手托抱起來,下意識雙手環上他脖頸。
陳空朝着二樓走去,周藤的深紅色的寬T恤皺皺巴巴地堆着在他肘彎,實木階梯上一步一步發出叩擊人心的聲響,周藤被他結實手臂禁锢住,渾身都緊繃着。
被扔在寬大的床上親吻地幾乎斷氣時她分神想,陳空的腦子真的不能按常理分析。
外面一片漆黑,落地窗映着交疊的人影,她忍不住轉頭,想讓陳空拉上窗簾,但是陳空沒有,也不告訴她這落地窗是單向的,外面什麼也看不到。
順暢呼吸變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周藤如同溺水,抓着的浮木其實是罪魁禍首。
她推推陳空,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想洗澡。
雖然昨天晚上洗過,但是今天下午一直在外面了,不髒但也不舒服。
陳空抱着她去浴室,但是沒有離開,态度強勢地脫掉她所有衣服。
浴缸很大。
周藤把頭發纏起來,幾縷不聽話的發絲垂着惹人淩虐的美。
沒有注意到陳空變得很深的眼神。
水波蕩着,一層一層,仰頭時露出難耐的神情,迷茫無措,腦袋裡放着煙花,餘韻散在失焦的瞳孔中。
陳空用浴巾将她裹起來抱到床上,自己沒穿上衣,周藤鑽進被子裡,眼睛一直在看他。
看他肩膀,手臂,腰腹,長腿。
陳空去拿東西。
周藤要是貓,那陳空此刻覺得自己是逗貓棒,她眼珠轉來轉去,都在看自己。
終于他露出了一點笑,問周藤,“看什麼。”
在他壓過來時,周藤手捧着他臉,誇贊:“你好漂亮。”
她可真會誇人。
陳空啧一聲,叫她名字,帶着點警告。
但是周藤顯然是沒有領悟到這點意思,沉溺在美色中,親他眉眼,鼻梁,嘴角,用嘴唇描繪他整張臉,說:“你真好看。”
然後不出意外地被欺負到哭,她還是忍不住去看窗子上偶爾映出的人影,面紅耳赤,陳空用行動懲罰她的走神。
房間裡聲音很大。
眼尾通紅,沖到腦子裡的煙花太多,太久,讓她眼睛升騰起霧氣,積蘊着,飄散着,又在将落時被舔走。
太霸道了,這是連哭也不準。
半張臉埋在枕頭裡,身後的人很兇,問她:“怎麼不去自駕遊?”
“為什麼不去?”
“學長一直在邀請你。”
“好像很誠心。”
周藤腦子裡正一片空白,聲音顫着。
“沒……沒想去。”
撞擊地緩慢,卻更狠,說不上是給予還是折磨。
周藤沒有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其實她現在根本沒有多少力氣去思考。
腦子很混亂,迷迷糊糊地忘記了剛剛的問題,忘記去回答,而是無意識地,前言不搭後語地說:“我……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