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賜知道他在撒謊,沒有繼續問,熱氣騰騰的餃子上來,秦子瑜想起另一件事。
“文娘娘準備多日,這下全白費了。”
蕭賜:“不算白費,年節能用上。”
秦子瑜點頭:“也對。”
兩人閑聊着吃完餃子,各自散去。
秦子瑜回東宮休息,蕭賜去重華殿應付各宮娘娘還有淳王和景王。
夜裡風更大,秦子瑜睡的不是很踏實,夢裡他回到了小時候,女人決絕的背影,孩童撕心裂肺的哭聲,黑暗壓垮了男人的胸膛,他突然變成面目可憎的惡鬼,追逐着孩童尚未發育完全的身體。
孩子很快被男人抓住,往角落裡拖去,雷聲混合着打罵聲,沉寂在冰冷的雨夜。
翌日,秦子瑜睜開眼睛,慶安來報,說陸大人求見。
太陽剛剛爬到樹梢,影影綽綽的反射到紅牆綠瓦上。
秦子瑜揉了揉眉心,洗漱完換好衣服:“讓他進來。”
兩人在外人面前仍舊保持着陌生的禮節,待陸墨雲起身後,秦子瑜讓慶安去傳膳,順便吩咐兩個小宮女去打聽重華殿的消息。
陸墨雲每次來東宮,秦子瑜都會留人一同用早膳,久而久之太監宮女們都習慣了,也不會好奇。
見他臉色不佳,陸墨雲問:“你又做噩夢了?”
秦子瑜點頭:“嗯。”
“很久沒夢到,也是稀罕。”
陸墨雲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把手搭在秦子瑜手腕上,臉色越來越凝重。
秦子瑜跟着凝重起來:“難道是要暴斃?”
“閉嘴!”陸墨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就這麼想死嗎?”
秦子瑜搖頭:“當然不,是你臉色太難看,真在我面前哭起來……”
陸墨雲正打算說想看他哭,等下輩子吧,就聽到了秦子瑜的下半句。
“我會憋不住笑出聲的。”
陸墨雲收回手:“就該讓你去死。”
“你的病切忌憂思,定是最近勞心費神,才會做噩夢。”
秦子瑜道:“我知道,我已經很小心了,但應付蕭賜沒那麼簡單,景王更是心機深沉,我懷疑他身世有問題。”
“怎麼突然懷疑起他的身份?”陸墨雲皺眉:“不管他做什麼,都跟你無關。”
“要是姜嬷嬷還在就好了。”秦子瑜說着,倒了兩杯水,端起其中一杯輕抿潤喉。
“你别輕舉妄動,我會引導蕭賜去查,他更便利些,也不會讓人懷疑。”
陸墨雲眉頭緊鎖,眼神中透出一絲不滿,放杯子的聲音很大,把秦子瑜吓了一跳:“你幹什麼!”
“我才要問你想幹什麼,秦子瑜,你要真不想活了,我立馬給你瓶毒/藥,讓你死的沒有痛苦。”陸墨雲捏緊茶杯:“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不比以前,不能随便糟踐。”
見陸墨雲真的生氣,秦子瑜投降:“好好好,我聽你的,什麼都不管,做個富貴閑人。”
他已經很注意了,每天練五禽戲,盡量早睡早起,不貪涼不食辛,還是無法挽救,隻能怪原主留給他的身體太弱,整個一藥罐子。
陸墨雲深知秦子瑜不會輕易放棄,生氣之餘,更多的是無奈。
“不是不讓你管,是讓你分清主次,一個蕭賜便讓你耗盡心思,再牽扯到景王,回頭要不要把外面那些權貴世家全拉進來,在你面前擺陣做法?”
“說到蕭賜……”
秦子瑜想起昨天感覺到的,絕對不是錯覺。
“小說裡有描寫蕭賜淨身的片段嗎?”
他話題轉的太快,陸墨雲凝神想了一會兒才回答:“沒有。”
“隻寫了怡然殿失火,蕭賜差點葬身火海,他不是主角,不會寫的太細。”
秦子瑜“嗯”了一聲。
“我懷疑他不是太監。”
“怎麼可能!”陸墨雲失聲:“當初可是你……原主親自把人送到怡然殿,不說那些用刑的太監們手有多快,光每年的例行檢查他就躲不過去。”
秦子瑜:“你說的這些我何嘗沒想過。”
“可人家是反派。”
“反派和主角都是得天獨厚的。”
陸墨雲沉默了一會兒:“你說的也有道理。”
“不過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太監?你下手了?”
秦子瑜搖頭:“還沒。”
見陸墨雲一臉怪異的看着他,秦子瑜給了他一腳:“你把我想的也太流氓了。”
“難道你不是?”陸墨雲反問。
秦子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