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長雁并沒有睡着。
自從開始逃亡,她便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如今又有奇遇,心頭正火熱,自然更難入眠。
她琢磨着要如何把握住這番機遇,發展勢力報仇雪恨。
想到那些對她虎視眈眈的流民,又計劃着如何利用“小老闆”來教訓他們。
夜色越來越深,霧氣、瘴疠之氣在山嶺間彌漫。
昭長雁聽到了蚊子的嗡嗡聲,但是卻沒有被叮咬的感覺。
風餐露宿這麼久,她頭一回覺得夜裡并不難熬。
與此同時,陽山關古道旁。
大部分流民往地上鋪了張席子,就此睡了過去。
幾個負責守夜的流民蹲在篝火旁,低聲說着話。
忽然,老翁起身來到他們身旁。
“村長?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守夜的流民問。
“陳三,你告訴我,常七娘呢?”老翁壓低了聲音問。
幾個守夜的流民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
陳三故作迷茫地問:“常七娘?她不在嗎?”
老翁盯着他:“你們不要裝蒜,我看到常七娘跟着你們進山了。”
陳三說:“村長,你看錯了吧?”
“我雖然年過五旬,但還不至于老眼昏花。”
衆人見瞞不下去,隻好說:“我的确在山中看到了她,可她沒有跟我們一路,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老翁不相信,懷疑是他們把人給害了。
陳三沒好氣地說:“就那娘兒們兇狠的勁,我們也不能對她做什麼呀!”
老翁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遲疑。
陳三撇嘴:“再說,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丫頭,是死是活都跟我們沒關系。誰知道她是不是逃犯?繼續跟着我們,萬一把我們連累了呢?我知道村長想撿她回去當孫媳婦,可陳寶也得降得住她才行!”
老翁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沉默了。
半晌,他歎了口氣:“罷了,都是命。”
*
翌日,天色微亮。
流民們都起來了。
楚人這邊,老翁決定繼續帶着族人、村民南下。
大越的流民則決定在附近建寨定居。
雙方準備就此别過。
突然,林中跑出一道身影。
楚人認出了她。
“常七娘!?”
陳三瞪大了眼睛。
昭長雁居然沒死!?
怎麼可能?
一介女流,怎麼可能孤身一人在深山老林中平安地度過夜晚?
老翁率先反應過來:“常七娘,你去哪裡了?”
昭長雁瞥見在不遠處豎着耳朵關注八卦的大越人。
她故意驚喜地喊:“我發現了神女!”
那一瞬間,衆人的反應十分精彩。
有人質疑;有人忍不住靠近,想要仔細傾聽;有人迷茫;有人譏諷失望……
昭長雁說的是土語,大越流民聽懂了。
大越流民頭子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昭長雁面前。
“什麼神女?在哪裡?”
他昨晚守夜時,聽見了楚人在說這男裝少女進山後沒有出來——楚地因奉中原王朝為正統的緣故,流行中原官話。隻有靠近大越這邊,生活着不少土人,所以主要用土話和客家話交流。但楚人不知,他其實也懂中原官話。
他也認為少女兇多吉少。
不曾想,她竟還活着,且另有奇遇。
昭長雁順着他的問題回答:“就在山上!有好多吃的,還有水。我昨夜就是在神女的庇護下安然躲過猛獸的。”
為了驗證自己的話,她拿出了蜂蜜小面包:“你們瞧,這就是神女予我的包子。”
她進山時除了一把斧頭,什麼都沒有。
如今憑空多出大家誰也沒見過的包子,可信度立馬提高幾個點。
衆人用目光鎖住她手上的包子,目光灼灼、心頭火熱。
已經餓極了的楚人沖上前:“神女在哪裡,快帶我們過去!”
陳三幾人在後面嘀咕:“會不會有詐?”
“不太可能,她就算想要坑害我們,也得看看對上我們這麼多人是否有優勢。”
陳三聞言,也覺得有道理。
這時,大越之人提出要跟昭長雁上山。
楚人怕落後一步,也急忙讓昭長雁帶路。
不過,山裡畢竟危險,他們依舊隻安排身強體壯的男人進山。
大越人這邊,因常年生活在瘴疠之地,他們并不怕山中複雜的環境。
所以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進山尋仙去了。
昭長雁出來的時候沿途做了記号,回去便快了許多。
隻翻越兩個山頭,便看見了伫立在前方山頭的“高樓”。
昭長雁指着那邊說:“那便是神女的洞府。”
原本有些疲憊的衆人,立馬跟打了雞血一樣,紛紛加快步伐。
“我們快見到神女了。”在長輩的安撫下,那些被樹葉刮傷、被山螞蝗弄哭的孩童,哭聲也漸漸小了。
終于,繞過一面懸崖峭壁後,一棟三層高的建築完整地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
超市的營業時間是早上8:00—22:00。
如今才7點多。
周梨剛起床,準備到樓下超市拿一包速凍餃子煮來吃。
她剛開燈,便看到了超市外密密麻麻地圍着一群人。
每個人都面黃肌瘦,虎視眈眈地透過玻璃窗盯着她。
“我——”周梨吓得下意識爆國粹,但憑着多年的素養,她勉強把髒話咽了回去。
她對系統說:“我以為你一聲不吭帶我穿越到了喪屍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