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經知道了她們的底細,自然無所畏懼了。
賊首把目光轉向打扮古怪,但是十分年輕、無害的女子——周梨。
他用官話問:“你就是她們口中的神女?”
周梨微微一笑:“叫我小老闆就好。”
在流寇看來,周梨這是害怕了。
他們哂笑:什麼神女,不過是騙子罷了。
賊首更加不把周梨放在眼裡了。
“我問你,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
周梨說:“涉及商業機密,無可奉告哦。”
笑話,進貨渠道是能随便說的嗎?
賊首一下子冷臉,他拔出刀威吓:“少在我面前裝神仙,不過是靠奇技淫巧糊弄無知愚昧的鄉民的巫觋罷了。”
周梨該走的服務流程都走完了,态度一下子惡劣起來:“你到底買不買東西?”
這會兒,冼三娘和喬四娘已經領着兩個孩子,縮到超市角落去了。
喬四娘更是慶幸,這賊首沒有完全将她的話聽進去。
——對方真把她的勸誡之言聽到了心裡去,對神女畢恭畢敬,那她豈不是沒法替被殺的同伴報仇了?
流寇們沒有把周梨強硬的态度放在眼裡。
在他們聽來,她這是虛張聲勢,越是心虛,表現得越疾言厲色。
賊首遲疑了下,決定把自己的手下都叫進來。
哪怕這屋内有機關,也有他們當肉盾。
而流寇們對他的險惡用心一無所知,早已按捺不住的他們立馬湧進超市裡,開始對他們垂涎已久的東西下手。
下一秒,一片哀嚎聲響徹夜空。
…
賊首一直盯着周梨,對手下的行為視若無睹。
可當他看到周梨依舊十分淡定時,他隐約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不是虛張聲勢,而是真的沒有将他們的威脅放在眼裡!
她有什麼底牌?
賊首這時再去找冼三娘她們已經來不及了。
他看到了那些試圖搶東西的手下,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所有人都“飄”了起來——被一股從底下蹿出的風卷起來的。
他們嘴巴大張,似乎想要拼命地呼吸,卻始終一副窒息的模樣。
有人在掙紮的時候踹倒了貨架,下一秒,他整個人抽搐起來,褲子也濕了。
賊首的大腦“嗡”地響了。
他這時才意識到,沒有什麼機關。
眼前的女人是真的有神通!
他剛準備放棄抵抗,但屬于他的懲罰也到來了。
…
超市角落,冼三娘和喬四娘及兩個孩子,親眼看着這群賊人受到神罰,她們喜極而泣。
哪怕知道他們都是被官府逼得落草為寇的,可當他們将屠刀揮向她們的人時,他們之間就注定不會和解。
不是他們死,就是寨子亡。
她們也在賭,賭神女眷顧的是手無寸鐵的她們。
好在,她們賭對了。
*
四分鐘過去了。
這群已經陷入了昏迷的流寇都被扔了出去。
人的大腦缺氧4~6分鐘,就會出現永久性的損傷。
而這群流寇,即便沒有變腦癱,肯定也會留下後遺症。
此時,門外聚集了不少來看熱鬧的流民。
他們再次目睹神女降下神罰,心中痛快無比的同時,又更加敬畏神女的神威。
周梨走出了超市,來到那賊首的身邊,嘀咕:“想來我這裡0元購?你當這裡是阿美莉卡嗎?”
她嘀咕完,掃視了衆人一眼,又回到了超市裡。
冼三娘和喬四娘正在幫她把貨架擡起來,兩個孩子也拿着拖把幫忙把那群流寇撒的尿給拖幹淨。
——拖把的作用,她們早就學習了。
周梨看了眼時鐘,說:“時間到了,超市要關門了。”
冼三娘連忙帶着孩子離開超市。
喬四娘走出超市後,又回頭在門口跪下。
正準備鎖門的周梨:?
她問:“你做什麼?”
喬四娘說:“這些流寇是我帶來的,請神女責罰。”
雖然神女剛才沒有責罰她,但有些事一定要有個結果。
否則,那兩個死掉的同伴的家人都不會放過她。
周梨說:“你很聰明,知道利用超市的規則來對付這群流寇。這麼做是對是錯并無标準……我也沒有評判的标準。”
假如超市沒有防護功能,喬四娘此舉無疑是禍水東引。
周梨理應怪罪喬四娘的。
但她不會因為一個假設而去審判别人。
那樣除了精神内耗,毫無意義。
喬四娘有些琢磨不透周梨的意思。
看着那道門關上,超市内的燈火熄滅,她沒有動彈半分。
在喬四娘的身後,有呼天搶地的流民撿起了流寇的刀,扒開賊首的甲胄,然後憤怒地捅穿了他的肚子。
——是那兩個被殺的流民的家人替他們報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