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懷安回到宮中就派人去調查刺客的事,隻是天子遇刺是件大事,若是這麼大剌剌地說出去,往後他再想出宮就難了。正好有謝小滿這事作為擋闆,讓人好好查查。
随着駱懷安年齡越大,他有意收集一些信息,免得自己兩眼一摸瞎,被下面人糊弄。這謝小滿雖然是個市井混混,但卻是謝甯将軍的親族,而那賭場背後的人又是駱懷安的表哥孟宥。
“皇上,您這次太任性了。”柳钰一邊為駱懷安處理傷口,一邊勸說道。這些傷口還得瞞着宮裡其他人,不然孟太後要是知道此事,指不定要興師動衆地查刺客。
“人不任性枉少年,柳钰,你和朕年齡差不多,竟如此老成,日後你妻子怎麼受得了你這種悶性子。”駱懷安轉過頭,調笑着身後的柳钰。
柳钰手一頓,接着為駱懷安繼續上藥,他回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自當愛護尊重我的妻子,與她舉案齊眉。”
“诶,說到妻子,柳钰,你家可為你相看?”駱懷安好奇道,這些年柳钰作為伴讀一直跟随他左右,後來又被指為禦前侍衛,駱懷安幾乎沒有聽到過他傾心于哪個女子,“你若是有心儀的人,告訴朕,讓朕為你們賜婚。”
說到這個,柳钰臉紅了,低下頭回道:“臣暫時沒有這種想法,臣現在隻想侍奉皇上左右。”
駱懷安擺擺手,見柳钰如此,這才收了逗他的心。
此時,一個小太監慌裡慌張地跑了過來,停下時連頭上的帽子都歪了。
“小卓子,你這麼慌張做什麼,後面難道有狼追?”駱懷安心情正佳,對這禦前失儀的小卓子不加責怪,反而與他談笑。
“诶呦,我的皇上,您還有心思在這兒笑,太後娘娘就要到養心殿了。”小卓子順了順氣,着急地說道。
“什麼?”駱懷安連忙穿好自己的衣服,叫柳钰将桌上的藥瓶收起來,還讓小卓子點了一支香驅散殿内的藥味。
幾人正慌慌張張收拾殘局,殿外就傳來一聲:“太後娘娘駕到。”
“母後怎麼來了?”駱懷安跟在孟太後身後,距離不遠不近,疑惑地問道。
“哀家見皇兒日夜為朝政擔憂,所以特地過來看看你。”孟太後端莊地坐在椅子上,叫人端來了一盤糕點,“這是你表姐親自做的百花餅,送進宮來叫哀家嘗嘗,哀家想着過來和你一同嘗嘗你表姐的手藝。”
“表姐有心了。”駱懷安笑道。
駱懷安的表姐,孟宛,是孟丞相的唯一的女兒。因為孟太後沒有女兒,所以格外地疼這個侄女,隔三差五地接進宮來親自教導。
“确實不錯,這餅吃着有玫瑰的香氣,正好與女兒家相配。”駱懷安附和道。
“你表姐是哀家看着長大的,品行端莊,要我看……”孟太後不着痕迹地說着,正要将自己的意圖說出來的時候,駱懷安“嘶”地一聲,引起了孟太後的注意。
“皇兒,你怎麼了?”孟太後見駱懷安滿臉痛苦,一下子擔憂起來,趕緊走到他跟前,不成想聞到一股藥味。
“今早和柳钰練功的時候傷到的,剛剛不小心扯到傷口了。”駱懷安虛弱地說道。
“練功怎麼會有傷口?”孟太後聽到之後生氣道,“柳钰呢?還有皇帝身邊的人呢?怎麼伺候的皇上?”
周圍的人見太後動怒,紛紛跪下:“太後娘娘息怒,請太後娘娘責罰。”
“母後,稍安勿躁,是我要執意要和柳钰比一比的,沒想到技不如人……”駱懷安一把抓住孟太後的袖子,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孟太後許久沒見兒子這幅表情,心底一下子柔軟下來,數落他:“他怎麼能下手這麼重,再怎麼說你也是皇帝,你也不必樣樣比别人強,隻要手下人會就行,你要做的就是學會駕馭他們,再說了還有你舅舅幫着你。”孟太後握住駱懷安的手,細心教導着。
孟太後被這事一擾,忘記了剛剛的事情,現在心裡一心一意就想着兒子的傷勢,于是叫太醫、太監、侍女們小心侍奉,并囑咐駱懷安小心養傷,待一切妥當之後,這才放心回自己宮中。
“皇上,你剛剛……”柳钰見過駱懷安的傷勢,沒有他說的這麼誇張,隻是他好奇皇上剛剛還要瞞着太後,為什麼又自己說了出來,還害得他背了一口黑鍋。
“朕這個母後啊,實在是太心軟了。”駱懷安歎了一口氣,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