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帶着人上門了。
謝小滿想原路返回,正要翻過窗戶,卻發現追她的蒙面人剛好出了芳菲苑的大門,正從下面走過,她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快,去床上。”陶姜看出了她的窘迫,連忙掀了被褥,讓她上床躲着。
“乖女兒,今天這位公子已經到了,你準備好了嗎?”張媽媽的聲音随着敲門聲而至。
“哎。”陶姜應和一聲,打開了門。
“姑娘好,再下賀瑞生。”那位公子見到陶姜之後臉立刻紅了下來,慌亂中低下頭行禮。
“公子安好。”陶姜也行了一個禮,身姿盈盈,惹得賀瑞生不敢看她。
“我仰慕姑娘名聲許久,今日終于得見。”屋内,賀瑞生低着頭,坐在凳子上,說道,“這是小生為姑娘準備的薄禮,請姑娘笑納。”
說着,賀瑞生将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推上前去,他是知道陶姜的規矩的。
陶姜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對玉做的發钗,在燭光下溫潤發亮。她莞爾一笑,将東西收好,拿出一副花鳥畫來,圖中鳥兒展翅徘徊在花朵附近,栩栩如生。
“這幅畫贈與公子,還望公子如同這畫中的鳥,心有淩雲志。”
二人呆了一刻鐘不到,張媽媽便來催促。
賀瑞生太過腼腆,在這一刻鐘也沒有主動說過幾次話,還是陶姜自己挑起的話題,這才讓場面不那麼冷清,臨走時他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怎麼在陶姜姑娘面前如此木讷,倒讓她看了笑話,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了。
張媽媽手裡颠了颠賀瑞生給的十五兩銀子,笑着将人請出去,“賀公子實在對不住了,我家女兒今日累了,要不我叫别人來伺候你?”
“不了不了,若是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賀瑞生連連拒絕,回頭深情地看了一眼屋内的陶姜,便離開了。
“這小子倒深情。”張媽媽目送人離開之後,冷笑了一聲,随後又滿臉笑容,親切地看着陶姜,“我的好女兒,多虧了你這個主意,現在你的身價啊,提升了百倍,你看什麼時候方便……”說着,張媽媽停頓了一下,一臉暧昧地看着陶姜。
“媽媽,現在還不急,這才沒幾天呢,你就迫不及待的讓我接客,這不是砸了咱芳菲苑的牌子麼?”陶姜并沒有生氣,而是好聲好氣地說道。
“對對對,還是我的寶貝女兒有遠見。”張媽媽想了想,止住了剛剛的念頭,再等等,陶姜的□□夜定能賣個好價錢,更何況,這京城最會玩的主兒還沒現身呢。
“那你好好休息吧。”說罷,張媽媽便扭着屁股走了。
謝小滿松了一口氣,幸虧他們沒在房間裡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不然,她聽了也尴尬,更加驚歎那個賀瑞生就呆了一刻鐘,轉頭便要交出十五兩銀子。
“出來吧。”陶姜打開床簾,将謝小滿放了出來。
“對不起啊,把你床榻踩髒了。”謝小滿見陶姜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說道,還用自己的袖子将剛剛踩到的地方擦了又擦。
“沒什麼,這兒現在不髒,以後也會髒的。”陶姜厭惡地看向床榻,走到桌子前,為謝小滿倒了一杯茶。
謝小滿不知道要說什麼,隻好在喝完茶之後匆匆告别。
“诶,等等。”臨走前,陶姜叫住謝小滿,“小公子,相逢即是有緣,這幅畫就贈你了。”
最後,謝小滿背着一幅畫,艱難地從三樓窗戶小心翼翼地下去。
“诶,終于到了。”謝小滿的腳探了半天,終于挨到了地面,她徹底放下心來,拍了拍手準備回家。
沒想到一轉頭就遇見了兩個“門神”。
她大叫一聲,得虧芳菲苑内歌舞升平,不然照她這個叫法,指不定要引過來多少人。
“你們怎麼跟個鬼一樣?”謝小滿看清楚人之後,抱怨道。
沒錯,那兩人正是駱懷安和柳钰,兩人抱着胳膊看到了謝小滿翻窗的全過程。
“不及某人,行偷香竊玉之事。”駱懷安調笑道。
“這是個誤會!”謝小滿辯解道,然而她手裡的畫軸暴露了一切。
“據說京中美人陶姜姑娘善琴棋書畫,若是有客人送禮送到她的心坎上,便要贈上一幅畫。”駱懷安看着謝小滿懷裡的畫軸,感歎道,“哎,不知道我們有沒有希望能見陶姜姑娘一面,得她贈的一幅畫。”
“還說我呢,你們這麼晚了在這兒幹什麼。”謝小滿一臉看透了的模樣,打量着駱懷安和柳钰,“富家公子尋歡作樂,我懂,那咱就不要互相攻擊啦,大家都是男人嘛,我也懂。”
“胡說什麼呢?”柳钰聽了駁斥道,他們也才剛剛到這兒,怎容他人如此诋毀。
“難道不是?”謝小滿反問道。
“在下自然是仰慕陶姜姑娘的美名,想要一睹芳容,再不濟也要聽一聽她的琴聲,沒想到竟然那麼早就結束了,實在是遺憾。”駱懷安甩了甩袖子,十分正派地說道。
“嘁。”謝小滿不屑一顧,然後看向他們後方,“你們來的時候有沒有見什麼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