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滿有了錢就有了底氣,雖然那錢還在墳場裡埋着。
今天謝小滿約了沈詩吾替秦清看病,沈詩吾那個醫館鮮少有人過去,知道的也隻有街坊鄰居,謝小滿相信,這是打開沈詩吾市場的第一步。
“這裡。”謝小滿擺擺手,招呼沈詩吾來她這裡。
今天謝小滿着一身淡紫色的裙子,頭上簪了幾朵小花,格外清新淡雅,可是她一動作就破壞了那種意境。
“你……”沈詩吾站定,看了又看,最終開口,“有點浪費這裙子。”
“你竟然不好奇?”謝小滿往後一退,“我這個樣子。”她雙手一擺,轉了一圈。
“我是大夫好吧,請你不要懷疑我的專業性。”沈詩吾莫名其妙地看了謝小滿一眼,自她倆認識都不知道給她把了多少次脈,這還能不知道?
“不過,你這一身看着讓我有點不适應。”每次見面謝小滿都是男裝,這猛地穿了一身女裝,就好像看到熟人在大街上裸奔,一記重磅敲在自己的腦殼和心髒上。
“多看幾眼你就習慣了,對了,今天這個病人呢,是我娘的一個朋友的女兒,你進去聽我行事,千萬不要戳穿我。”謝小滿囑咐道。
“沒想到你還兩模兩樣啊。”沈詩吾調侃。
“我啊,就是背負太多了。”謝小滿背過手去,深歎一口氣,望向天空。
兩人來到秦府,駱竹溪、沈妙清和秦清幾人早就在大廳裡候着。
“神醫,拿出你的技術來,我可是誇下海口了,要是真有什麼問題,你最好委婉點。”快走到廳堂,謝小滿靠近沈詩吾囑咐道。
“包在我身上。”沈詩吾拍拍胸膛,表示沒問題。
“沈姨母,我這朋友到了。”謝小滿笑着走過去,說道,“您不要擔心,照您說的,姐姐從小又沒有什麼毛病,不會有太大的事。”
在沈詩吾替秦清診脈的時候,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因為一舉一動影響了沈詩吾的判斷。
沈詩吾沉默許久,一直變換着診脈姿勢,突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藥?”
秦清看了看自己的母親,見她點頭這才開口:“我嫁入周家一年後沒有生育,起初婆母隻是叫人給我喝養生的湯,後來……,後來就求了各種方子給我吃,隻是喝了也沒什麼用。”秦清說到這裡苦笑。
“大夫啊,我女兒這是有什麼問題嗎?”沈妙清抓緊手帕,擔憂極了。
沈詩吾搖搖頭,問道:“你葵水正常嗎?”
秦清想了想,回答:“一般是正常的,隻是之前喝了一種藥,亂了時間,後面停用了就好了。”
沈詩吾細細思考。
沈妙清和秦清一看,心不住地往下沉,不知道眼前這個大夫是什麼意思,她求助地看向駱竹溪母子。駱竹溪搗了搗謝小滿。
謝小滿剛剛一直神遊天際,這一搗叫她回到了人間,她替沈詩吾找補:“她可能是在找……原因。”
話畢,謝小滿挪到沈詩吾的身邊,叫她注意措辭。
沈詩吾擡頭又問:“你有你喝的那些藥的方子嗎?”
秦清愣了愣,連忙點頭,差人去拿。
雖然說是吃求子藥,但是秦清不是一點心眼都沒有,她每每都要拿着方子去找外邊的大夫看看有沒有問題,知道那些都是滋補的藥方,這才放下心來喝。
沈詩吾接過藥方細細查看:“嗯,這些藥方沒什麼問題,都是些大補的方子,你也沒什麼問題,隻不過是補過頭了,是藥三分毒,以後少吃就好。”
聽到沈詩吾這樣說,秦清母子松了一口氣,可随即她們的心又揪起來,既然女兒沒問題,那個女婿貌似也沒問題,那問題出在哪兒了?
就在這時,門房來報,說是姑爺在外頭候着,要接小姐回去。
幾人聽了面面相觑,這幾天都沒聽到周家人過來,秦清都以為這人已經醉倒在那溫柔鄉裡了,早就忘了她這個明媒正娶的夫人,誰能想到他突然登了門。
“叫他進來,我倒要聽聽他要說什麼。”秦清坐下來,吩咐道。
駱竹溪聽到這見異思遷的男人還敢上門,連忙抓住沈妙清的手,以表示安慰:“你放心,今天有我在,怎麼樣都要把他罵一頓,以解我們心頭之恨。”
駱竹溪和沈妙清都挑了一位一心一意的夫婿,想不通為何世上還會有如此三心二意之人。
謝小滿這還是頭一次見周繼,整個人文文弱弱的,一看就是聖賢書讀多了,一點也看不出是沾花惹草之人。
“你說孟均那種人沾花惹草我還是相信一點的,這樣的沾什麼花惹什麼草啊。”謝小滿靠近沈詩吾悄悄說道。
謝小滿眼中的老五平日裡一副風流樣子,那眼睛勾人哩,不知不覺就讓姑娘淪陷了,隻不過相處這麼久,她倒是沒看出這個老五有什麼情情愛愛的心思。
“這種人呢,一看就是心軟的,來個弱女子哭哭啼啼就把人家的心給騙走了。”沈詩吾回應道,“你說,他讀的聖賢書不是克己複禮而是傳宗接代,是不是?”
這話一說,兩個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