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姜被謝小滿使計贖出來之後,便住在沈詩吾那裡,她現在每日幫着沈詩吾搗藥,記錄醫案,偶爾偷偷學一點醫術,沈詩吾也沒有藏私,倒真像帶徒弟一樣叫陶姜跟在身後學習。
沈詩吾自從為秦清看過病後,被沈妙清和秦清着力推薦給其他夫人和小姐,她們若是有個頭疼腦熱,便請沈詩吾去看,所幸都是些小毛病,犯不上讓沈詩吾直言直語,這些日子她的醫館生意倒好。
謝小滿在陶姜出來後便告訴她她臉上那些紅點是藥物所緻,沈詩吾那裡有解藥,隻要吃了它,她就會恢複原貌。
陶姜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的紅斑稍稍凸起,手指拂過如同樹皮上的坑坑窪窪,可是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謝小滿的提議:“都是這張臉,我才會流落到青樓,現在這個樣子挺好的。”現在沒有男人因為她的長相而輕浮她,雖然不知情的人見了她如同見了鬼一般,但是她喜歡這種感覺。
聽了這話,鄭錢有點可惜,見不到真正的美人,這想法被謝小滿一巴掌拍掉了。
這些日子果然如謝小滿向駱竹溪保證的那樣沒有鬧事,駱竹溪的醫館越來越火熱,謝小滿等人有空時就過來幫個忙,抓藥搗藥,打掃房間等等。
“陸天,你最近有沒有去丞相府?”謝小滿靠近陸天,偷偷打聽道,這不僅僅是為了丞相府失竊的财寶,更是好奇現在丞相府裡什麼情況,孟宛和柳钰被那個侍女發現私情,保不準丞相府有什麼動靜,而且這些日子京城真的安靜了很多,孟宥也許久不出來找事情了,謝小滿是真好奇丞相府内發生了什麼。
“丞相府?”陸天搖搖頭,他這些天忙着偷聽周府的事呢,哪裡顧得上丞相府啊,聽說周府大公子領了外室回家,把原配都氣回娘家了,誰知道轉頭就傳出周府大公子不能生育的事情,那外室也跑了,周府現在熱鬧極了。
“這樣啊。”謝小滿想了片刻,沒有再提,最近也沒見到老五和他的跟班,不然還可以逗一逗柳钰。
“怎麼?丞相府有什麼事情嗎?”陸天十分敏銳,見謝小滿特意提起孟家,頓時嗅到不一樣的味道,有瓜的地方就有他在。
“你可以去看看。”謝小滿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然後繼續幹手上的活。
謝小滿越這樣賣關子,陸天心裡越着急,吃瓜第一現場怎麼能沒有他在呢,他加快幹完手上的活,然後風風火火地去丞相府聽牆角。
“诶,人怎麼走了?”鄭錢剛從後院提了一桶水進來,隻看到了陸天的一點衣角,疑惑道,他還想着讓陸天幫他幹點活呢。
謝小滿聳聳肩,不說話。
鄭錢歎了一口氣,拿起搭在桶邊的抹布,在水裡攪了一攪便撈上來擰個半幹,然後趴着擦地闆。
“最近沒有搞事情我是真的渾身難受啊。”鄭錢嘟囔道,他這個人喜歡熱鬧,最近實在是太平了一點。
“你别搞啊,最近各地藩王進京,上下都嚴着呢。”謝小滿警告鄭錢不要輕舉妄動,他們這群人可是重點觀察對象,要是惹了什麼事,最近都别想出來了。
鄭錢聽到這個消息,知道最近都沒有什麼熱鬧的事情,将抹布一甩,自己躺在幹燥處,長嚎:“好無聊啊。”
那日他們一起打劫來的錢大家已經平分了,鄭錢現在也算是個有錢人了,可是有錢沒處花啊,賭場因為他和謝小滿走得近已經被通緝了,進都進不去,還有煙花柳巷,鄭錢生怕被人認出來,避之不及,去吃飯呢,沒人陪,大家都有事,自己一個人吃還不如不吃,連喝酒都不盡興。
“大夫,大夫在嗎。”在鄭錢的哀嚎空隙,一個人着急忙慌地跑了進來,地闆還是濕的,那人一進來便滑了腳,還來不及調整身體,人便摔倒在地。
“啊!”一聲慘叫響徹雲霄,李慶離得最近,耳朵都要被震聾了。
原來,鄭錢成了人肉墊子,接住了李慶,不過這沖擊力叫鄭錢吃了不少苦,他在通過吼叫舒緩疼痛。
謝小滿随手拿了塊布,忍受着高昂的叫聲,将布塞進了鄭錢的嘴裡,屋子裡這才安靜了許多。
“呸呸呸,你給我塞的什麼東西。”鄭錢連忙把布吐掉,但是總感覺嘴裡還有幹澀感。
“你沒事吧,我我我……”李慶從鄭錢身上爬了起來,不知所措地問道。
“我感覺我腰斷了,不對,是腿,不對,是胳膊,不對,是渾身都斷了。”鄭錢躺在地上胡言亂語,一個大男人飛撲到自己身上,他承受着地闆和男人的雙層夾擊,怎麼能不痛呢。
“我看看。”謝小滿像模像樣地捏着鄭錢說感覺斷了的部位。檢查下來隻有胳膊那裡脫臼了,軟趴趴的使不上力。
“大夫,我需要大夫。”鄭錢老毛病犯了,想要借機坑李慶一把,結果沒想到自己真的受傷了,連忙大喊道。可惜沈詩吾今天出去看病了,不在醫館。
謝小滿掏了掏耳朵,說道:“别喊了,這點小毛病我給你看就完了,還需要什麼大夫啊,再喊我原把布塞你嘴裡。”
随後她又轉過頭去安慰已經呆傻在原地的李慶:“沒事,他這是小事,等會我給你看看有沒有摔出什麼毛病。”
李慶看上去年齡不大,整個人稚氣未脫,聽了謝小滿的話哦了一聲,安靜地呆在一邊。
“他能有什麼事啊,”鄭錢聽了哼哼唧唧,“還有,你行不行啊。”他懷疑地看向謝小滿,從來沒聽過這貨會治病,這樣想着,鄭錢把手縮了回去。
謝小滿按住鄭錢蠢蠢欲動的手:“你竟然懷疑你老大的能力?這種小問題用不着大夫,你老實點,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會出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