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安甯招招手,“吳媽你去給安冉弄碗面吧,總不好餓了她。”
瞿以看着吳媽忽然樂意地去廚房,心下一驚,這……就是人類嗎?
六六、
安冉把那碗略顯粘稠的面端回房間,坐在桌前,心下是滿肚子的疑惑。
她撩開遮住雙眼的頭發,淡然一笑。卻不知裡頭有多少心酸。
明明,她也是安逸的孩子,卻在安家如幽幽燭火,時刻擔心自己被吹熄。不過她知道這樣已經算好了。有人比她還難受,是那些重男輕女更甚的家庭:父親覺得女孩不是人,是畜生;甚至于生她如掉下一塊肉的母親,也對此嫌棄,打罵是常有的。
她們很慘,很悲哀。
安冉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有朝一日,當她有了孩子,定叫他尊重女性。若為女性,則保護自己,對那些個仨瓜倆棗,也就算了……
安冉竟就在考慮未來,期許着自己對他人的模樣。
她自嘲般笑笑,瞥一眼窗邊那微微垂落的風信子。
是那麼頑強。
六七、
當風和雨交替,太陽落下帷幕,烏雲遮蓋天地,整個世界将一片漆黑。
安冉看着窗外昏暗的天空,又垂首凝視一棵樹,原本平靜的枝葉被吹得搖搖欲墜,抖落一身黃綠。微不可見的塵埃飄蕩,生靈像不存在一樣,隻留下風在呼嘯。
她慶幸自己暫有一地安所能栖身。卻知道這地方遲早會把她趕出去。
即使命運未知,安冉也想走下去,她必須走下去。還有多少路在她面前,還有多少苦難和風雨在等着她。
“安冉,你出來。”有人在敲門,略沙啞的聲音傳來,安冉習慣性鎖門,因此門外的那個人打不開——似乎沒有鑰匙。
他有些令安冉陌生的聲音讓後者沒有直接開門,而是問道:“你是誰?”
隻聽門外人淺淺笑一聲,猛然換了一個聲音:“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尚都奕啊。”
安冉頓感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