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強大的沖擊波震開,帶着來自地獄的寒意,一股一股,熄滅了火焰……
“快看呐”
“那是?那個公主,她還活着!”
“不對,她化成鬼魅了”
衆人持刀戰栗,議論着。
“不對,是死神降臨,看來是死神選擇了她。”站在天蠍殿下旁的智者說道。
“可惡,竟然是她!”殿下咬牙。
“殺了她!”殿下怒喊,士兵一哄而上。
莉迪娅抱着母親燒焦的身體,失去了心神,卻意外接受了死神之鐮,右手虎口出現了鐮刀的标準,是的,死神選中了她。
隻見其眼神空洞無神,擡眸的一瞬間充滿殺意,将母親放下,向天蠍士兵走去,每一步都帶着地獄的哀鳴,周身帶着徹骨的寒意,縱身一躍,右手顯現死神的鐮刀,在月光下宛如死神降臨。
燃着幽藍鬼火的鐮刀一揮,大片士兵沒有任何傷口卻被收割了生命倒地。
“殿下,我們殺不了死神,但”天蠍族智者沒有說完,隻是微微一笑,随即下場,緊跟着的士兵往空中撒開魔粉。
莉迪娅開始頭暈目眩,使不上力,這時,一張魔網撒下……
刺眼,好晃。
莉迪娅從床上起來,床邊對應着窗戶,陽光照進來,窗戶是打開的,白色的窗簾被風吹得胡亂飄蕩。她穿着白棉睡裙,掀開紫色繡花毯,光腳向窗邊走去,窗外車水馬龍,充斥着吆喝聲,是天蠍族人的市集,他們都留着狼尾小辮,象征着天蠍座的蠍尾。
吱呀一聲,門開了,莉迪娅馬上躲開,十分害怕。
“喲,你醒了。”眼見來人端着酥茶和糕點,他帶着單片金絲眼鏡,巴爾博胡,穿着紳士馬甲,文質彬彬,笑臉相迎。
莉迪娅看着他的臉,忽然有些莫名的熟悉,突然頭痛欲裂,出現耳鳴重影。
男人把盤子放在床邊桌上,接着急忙扶莉迪娅去床邊坐下。
“我,記不起我是誰了。”安靜下來的莉迪娅一臉呆滞地說。
“記不清,沒關系,這意味着你有新一段的人生。”男人輕輕說。
“什麼”莉迪娅扭頭詢問“你認識我嗎”
“我隻是個藥劑師,給你治病的,你應該去找真正救你的人。對了,我叫赫姆洛克,吃完早點,我帶你去找他吧。”赫姆洛克慈祥地笑了一笑。
“紮克,給這位年輕的淑女拿條希瑪純披肩擋風吧。”赫姆洛克招呼一個十二三歲男孩,他正在和一個同齡的女孩玩耍。
“好嘞!”小男孩風風火火地跑進屋取衣物,小女孩跟着去。
“他是我的學徒紮克,後面跟着的那個是我的女兒夏洛克。”赫姆洛克邊搬着行李邊笑着說。
莉迪娅迷茫地站在門前陰影下,不知所措。她看着街上車水馬龍,似乎每個人都在盯着自己。她擡頭看着白雲藍天,清澈明亮,整顆心也亮堂堂,但好像知道自己并不屬于這裡。
她穿着 V 領無袖白色希頓裙,左肩披着一條鮮紅的希瑪純,她腰間系着金絲編織的腰帶,顯得她的腰身更加婀娜,黑色瀑布的頭發垂在腰間,微風陣陣拂過,揚起她的發絲和裙擺。她的眼睛依舊明亮,像黑夜裡永不消失的啟明星,隻是臉上沒什麼血色,不帶任何情緒,不需要任何飾品,活像一座美人雕像。
“走吧。”赫姆洛克打斷她的走神,邀請她上馬車。
馬車壓過青藍色石闆路,略顯颠簸。
莉迪娅掀開車簾,整個街道很幹淨漂亮,人們來自大陸各地,衣着、特征不同,但大多數是天蠍族,他們有着精靈耳,普遍留長發,姑娘們頭戴鮮花,手挽着手歡談閑逛,青年小夥看見馬車上的莉迪娅,笑着脫帽緻禮,商人們在吆喝販賣,有的人在讨價還價,挑選商品,兒童們在嬉戲打鬧,空氣中時不時傳來瓜果的甘甜清香,還有糕點的甜膩……
不知不覺來到馬車搖到皇宮面前,接下來的路平坦無比。
天蠍王宮是建在空中島嶼的,必須經過一座天橋,随着赫姆洛克穿過兩邊有皇家護衛隊的長廊,侍衛很嚴肅,高大,莉迪娅低頭跟着赫姆洛克,走了一會,赫姆洛克停了下來,莉迪娅沒注意,撞了上去“哎喲”
赫姆洛克無奈一笑,側身讓開。
“殿下,人帶到了。”赫姆洛克向坐在王位上的年輕男子低頭行禮。
莉迪娅把摸頭的手拿開,擡頭和天蠍王子對視。
王位上坐着一個年輕的男子,不過二十出頭,頭上并沒有帶王冠,身上的衣服并不華麗,隻穿了開領的襯衫,胸前别了個蠍型胸針,黑色馬褲,但看着材質十分不錯,這是貴族才有的面料,一隻精靈耳帶着長棱紫色水晶耳墜,另一耳邊打上兩顆的小銀圓環。一條腿翹到另一條腿上,鹿棕色的金屬扣馬靴在上下晃動,一隻手橫搭在膝蓋上,另一隻撐到上面,抵着下巴,大拇指拖着下巴,嘴巴輕咬着食指中骨,深邃的眉眼蛇蠍似的,像看獵物般感興趣地審視着。
“這丫頭還挺好看的……”
莉迪娅感到熟悉卻莫名的害怕,就好像在哪裡見過。
“殿下,您認識我嗎?”莉迪娅聽赫姆洛克這樣喊,也這樣稱呼他。
男子意味深長地一笑:“對~”
“你叫克林狄娅,我是奧瑟斯·雷蒙科伯爾·赫爾帕奇,你的主人。”奧瑟斯回答。
“主人?為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忘記我的名字,忘記你?”莉迪娅疑惑不解。
“你是我的侍衛,前段時間随我作戰,不小心傷到腦子了,我把你交給宮廷法師赫姆洛克,他應該治好你了”他輕松地說“既然你好了,就趕快恢複你的工作,克~林~狄~娅”他玩味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念她的新名字。
……
三年後的一個雪天,一隊人馬在莫蘭荒原向西前進。
“比爾公爵,雪越下越大了,我們必須在太陽落山前趕到酒館。”一個有着絡腮胡子的胖大叔問道,胡子上粘着少許雪花,臉團子凍得紅紅的。
“好,叫我們的人馬加快腳步,摩爾,你聽,什麼聲音?”一個年輕的公爵,有着黃金一般的頭發,金牛角,成熟低沉的嗓音,黃綠色的瞳孔藏着深沉,健碩的身體,緊皺的眉頭,疲憊且帶有些歲月痕迹的神态,是的,是金牛比爾,年輕的少東家,約翰遜家的獨子,葡糧山莊的新主人。
“好像是狼叫。”摩爾說。
“更像是哀嚎。”比爾掀開車簾。
“公爵,我們右邊不遠處有一群狼,還有一個人,狼群包圍了他。”小厮靠近車窗邊喊道。
比爾拿起望遠鏡一看,果然有一個人。
那個人蒙着面,瘦瘦小小的,應該是個女孩子,披着灰色厚披風袍子,披風下穿得很少,都是些緊身作戰的服飾,都很舊了,靴底也浸濕了。
手持一把利劍,與撲過來的狼緊身搏鬥,矯捷靈活的躲閃,毫不留情的攻擊,但是她好像很累了,看得出來有些體力不支了,接近暈倒,她半跪在雪地上,右手握着血劍插進雪了,另一隻手扶着胸口,艱難的喘息,圍着她的狼,虎視眈眈。
“快,快救人!”比爾大喊……
馬車的搖搖晃晃将躺在車上的蒙面女子晃醒。
“小姐,你醒”話沒說完,一把利劍以迅雷不及掩耳勢架到比爾脖子上。
“你是誰?”女子冷漠問道。
“我是比爾,你暈倒在荒原上,是我的商隊救了你。”
一聽這話,女子慢慢放下利劍“你們要去哪裡”
“去摩西酒館歇一個晚上,回葡糧山莊。這會我們已經進布拉克城了。”比爾驚魂未定地摸着脖子。
女子一聽,趕緊下馬車,卻在車門口停住:
“謝謝你救了我,還有,剛才,抱歉。”說完立即跳下馬車,消失在城市的夜色中。
比爾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殿下,雖然三年前,我們把永夜森林奪了回來,但是這幾年,摩羯國和巨蟹國似乎在密謀什麼東西,西北部正蠢蠢欲動。”天蠍法師赫姆洛克輕聲說道。
“他們早該密謀了,要不然我還怎麼名正言順地攻打巨蟹。”奧瑟斯殿下望着前面的花園各色其異的花,不帶任何表情,冰冷的年輕王子更添了些沉穩與算計。
“殿下,大王子已經癱了三年,應該開始準備您的繼任典禮了。”
“你去辦吧,事交給你,我放心。”奧瑟斯依舊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