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胖女士的指導,莉迪娅抱着男孩來到一處樹屋,旁邊綠棕葉覆蓋,屋後傳出遠處瀑布的轟鳴。
“莉迪娅!”綠裙粉發女子端着一籃曬幹的草藥,震驚看着來人。
“翠西!”莉迪娅抱着小男孩驚訝地跑過來,身後胖胖的女士緩慢追上。
“你怎麼在這裡?”
“一會再說,先看看他。”莉迪娅放下小男孩讓翠西診斷治療。
“好了,他退燒了。”翠西摸着小男孩的額頭,端來一杯藥汁,微笑柔聲道“小朋友,來,起來把這藥喝了。”
翠西扶起小男孩,小男孩喝了一口難受皺眉,一臉苦相。
“我不要喝藥”小男孩突然推開,藥水差點潑出來,翠西平緩端走。
“臭小子,再不老實喝藥,我打你哦!”胖女士搶過藥就要去灌,翠西和莉迪娅尴尬對視而笑。
翠西拉開胖女士“沒事的,晚上再喝也行,晝夜溫差大,小心孩子着涼,我再開幾副藥。”
胖女士回頭感激“謝謝翠西醫生,還好你回來了。”
送胖女士母子離開後,翠西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側過頭看莉迪娅“我就說我們有緣再見吧。”
“沒想到你還開了一個診所,我以為你會一直當個遊醫。”莉迪娅微笑回應。
“我出門隻是為了采集藥材,有些藥國内找不到”翠西優雅飲茶“莉迪娅,你來處女國幹嘛?”
“我來找聖女後代,求聖女淚。”
翠西愣住,放下茶杯“巧了不是,我就是聖女後代。”
莉迪娅眼中放光“真的嗎,翠西你可以給我你的眼淚嗎?”
翠西寵溺笑笑“那有一上來就讓人哭的啊”
莉迪娅尴尬臉紅不好意思“對不起,我隻是…”
翠西被莉迪娅的單純可愛到了“當然可以給你,隻不過你得給錢,我們是朋友嘛,我給你個友情價。”
莉迪娅摸摸口袋,糟了,出來得急沒帶錢。
翠西看出來莉迪娅的窘迫,眯眼微笑“以身相許也可以”
莉迪娅聽到這腦子轟鳴要炸了一樣,面紅耳赤趕緊搖頭擺手“不行不行,我有喜歡的人了”
翠西噗呲一笑“逗你的,要不然你幫我去采個草藥吧”
“草藥?”莉迪娅不解,翠西微笑,一臉意味深長……
第二天清晨,莉迪娅随翠西來到處女國最北部的白岩山。
“看到那巨猿了嗎?”翠西低聲詢問,兩人匍匐在白岩上。
“哪兒?”莉迪娅警惕尋視,什麼也沒看見。
“就是那團巨山啊,黑乎乎的長滿苔藓,和周圍的白岩格格不入的”翠西悄聲“他在睡覺,我們小聲點。”
莉迪娅這才明白那座山頭原來就是巨猿,仔細看正發出微弱的眠息。
“我每次都是趁着它睡覺偷偷采的。”
莉迪娅盯着巨猿身上盛開的血色蓬蘭,回想到昨天晚上,翠西告訴莉迪娅,北邊深山有一個千年巨猿,生有神力,氣血滋養萬物,若身體受傷,傷口處會吸引一種奇異的飛花來寄生,長出血色蓬蘭。吸了猿血的蓬蘭,豔麗血紅,具有神奇的功效,是極其難采的一味藥。翠西每次都是趁着巨猿睡着偷偷采摘,可是血色蓬蘭連接血肉,她們必須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它一定很痛苦吧。”莉迪娅會想起昨晚的對話,對巨猿心生不忍“被寄生,紮入血肉…”
翠西微微點頭“沒辦法,這是自然界生存法則。”
“走吧,我們動作輕點。”
莉迪娅和翠西悄聲靠近,爬上巨猿。
莉迪娅找到一處,蹲下,輕柔割下一株,巨猿夢中悶哼,莉迪娅側眼警惕,還好隻是虛驚一場,起身回看。
翠西也割下一株,對着莉迪娅揮手示意。兩人悄悄靠近,翠西點頭示意可以了,準備下去,不料剛邁出一步,踩中巨猿身上的苔藓,滑了下去,莉迪娅迅速反應伸手抓住翠西手腕,還好穩住,沒發出聲音。
就在兩人驚恐看着對方剛松一口氣時,翠西口袋裡的藥瓶從袋邊滑落,一路叮叮當當滾下山去,落下巨猿身軀,砰的一聲碎在白岩地上,兩人驚恐萬分,此時巨猿驚醒猛地睜眼。
“跑!”翠西喊出聲來,瞬間地動山搖,兩個姑娘跳躍疾跑,巨猿起身怒目盯着兩個小人,捶胸咆哮,山地顫動。
兩個姑娘隻覺得震耳欲聾,莉迪娅持劍對峙,飛躍而上,砍向它的臉,卻被巨猿揮臂打開,利劍斷裂,飛插岩間。
莉迪娅被打飛,翠西揮出法杖施展魔法接住莉迪娅,趁着巨猿仰天咆哮震胸,拉着莉迪娅一路跑下山,躲在岩壁後面,施展隐形魔法,捂嘴閉息。
巨猿查尋一番無果,震怒捶打在他面前如同雜草的樹林,拳捶大地,大地震動,兩個姑娘頭上紛紛掉下岩屑……
“老闆,打一把劍。”翠西和莉迪娅來到城中鐵匠鋪,翠西付錢為莉迪娅打造兵器,那把斷成兩段的劍是再不能用了的。
“坐下等着吧,馬上就打好了。”翠西拍拍頭發,整理衣裙。
莉迪娅甩發清理,脫下披風撣撣草屑石屑“那聖女淚?”
“在家”翠西疲憊坐下回答。
“啊?”
翠西無奈笑笑“我也不是随時随地想哭就哭的,以前哭的時候,為了方便,接着儲存了一些”看着莉迪娅無語的表情翠西被逗笑了“要不然你怎麼能陪我來采藥呢,一會回家就給你。”
莉迪娅無奈歎息,鍛造間悶熱,莉迪娅有些透不過氣“翠西,我出去透透氣。”翠西點點頭。
莉迪娅整理頭發,松松領口,平緩呼吸新鮮空氣。
“瞧一瞧,看一看,精美首飾,貨真價實……”
莉迪娅被吆喝聲吸引過去,幾個姑娘在攤位前挑挑選選。
“來來來,看一下,稀有的水晶寶石,這裡什麼都有……”
老闆高興地介紹推銷自己的産品,攤位上有紅寶石戒指、黃金項鍊、手镯、祖母綠項鍊等各種不同水晶寶石制作而成的首飾。
莉迪娅瞥見一副紫水晶耳飾,盯着出神。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也戴了隻紫水晶長棱耳墜。”
莉迪娅會想起第一次見奧瑟斯的下午,高坐王座,器宇不凡,魅惑俊美,他的臉深深震撼到了她,他磁性蠱惑地喚她克林狄娅……
“小姐,小姐”老闆打斷莉迪娅的出神,“喜歡就試試嘛。”
老闆把耳飾盒塞給莉迪娅,莉迪娅驚訝無措。
“老闆,我沒有錢,我隻是看看。”
“沒有錢,你盯那麼久。”老闆氣鼓鼓地搶回水晶耳飾,一個沒拿穩,掉了下去,摔斷了一隻紫水晶長棱耳墜。
“哎呀,碎了碎了,你得賠我,這幅可是貨真價實的紫水晶,我從科索亞進的貨,你你你。”老闆指着莉迪娅罵,其他姑娘紛紛遠離這場糾紛。
“老闆,不是我,剛才是您沒拿穩……”莉迪娅看着周圍用鄙夷嫌棄的眼光看着自己,一時着急不知道如何解釋。
“你你你”老闆指着莉迪娅都快指着人家臉上了,莉迪娅縮臉百口莫辯。
突然一隻手抓住老闆的手腕,狠狠扭甩了下去。
莉迪娅回頭仰望,見到了那張讓她朝思暮想的臉。
奧瑟斯滿臉不悅,眼神陰冷地看着莉迪娅,在逆光中,氣壓逼人,帶着深深的寒意。
莉迪娅反應過來轉身要跑,被奧瑟斯抓住手腕帶了回來,兩隻手緊緊禁锢莉迪娅雙腕“還跑!”
“莉迪娅,劍打造好……了”翠西出店看見這一幕驚呆了……
“你又去幹嘛了”奧瑟斯拍拍莉迪娅頭上草絲,莉迪娅坐在藍銀花草坡上吹着微風,抱着雙膝,下巴抵靠在膝蓋上。
“和翠西去采藥”
“采藥需要你把劍折了?”
“是、是白岩巨猿身上的血色蓬蘭。”莉迪娅吞吞吐吐,側臉躲避。
奧瑟斯哼笑一聲,生氣地捏着莉迪娅下半張臉,将她擰過來與他對視。
“斬惡龍,鬥巨猿,你還真是哪兒危險往哪湊”
莉迪娅打開他的手“那是我自己的事”
奧瑟斯拿她沒辦法歎了一口氣“你來這幹嘛?”
“找‘聖女淚’。”
奧瑟斯瞳孔地震,内心忐忑不安。
“那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我今晚就帶回國。”莉迪娅眼神堅定地看着奧瑟斯,奧瑟斯感受到莉迪娅審判的目光竟然有些恐懼。
“我說過,那段記憶不值得你想起。”
“不管怎樣,我都想知道我的過去,我想知道我是誰。”
風吹動兩人的頭發是如此的淩亂,此刻的無言顯得是如此的蒼白。
奧瑟斯眼中盡顯悲傷,那是莉迪娅不曾見過的神情,他掏出那個耳飾盒,遞給莉迪娅“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給你。”
莉迪娅瞳孔顫動,面對奧瑟斯的放手遷就感到意外又震驚,她看着這樣深情的奧瑟斯,心中不忍“這是我想給你的。”
她取出一隻完好的紫水晶耳墜,輕柔地給奧瑟斯帶上。
“我看到它就想起了你,原本想買下送給你的,但是忘記帶錢了。”
莉迪娅緩緩撤下手,奧瑟斯突然抓上“莉迪娅,算我求你了,别走。”
奧瑟斯神态疲憊,滿眼懇求,語氣卑微,隻怕她得知真相後,他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奧瑟斯不願意放手,他絕不放手。
兩顆心相互吸引,從來沒有放下彼此。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你想要和平,我就再也不會發動戰争;你想要雙魚是吧,好,我給你,統一大陸我不要了,我隻要你,求你,不要離開。”
奧瑟斯緩緩向莉迪娅低頭,這個不可一世的帝王,卑微地臣服,讓莉迪娅心疼不已、内心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