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打的。"祁蕭擡手觸碰耳垂時,毛衣袖口滑落半寸,腕間戴着第一次遇到時顧丞風送的星空手表。電梯頂燈突然閃爍,在失重的瞬間,顧丞風聞到他領口飄出的雪松香,和那天安全通道裡洗滌劑的檸檬味重疊在一起。
地下車庫的風裹挾着機油氣息撲面而來。祁蕭跨上那輛改裝過的公路車,後座支架還留着去年載他去醫務室時的刮痕。當顧丞風的手指虛扶住他腰側時,發現黑色毛衣下藏着實驗室白大褂的衣角。
小賣鋪的玻璃櫥窗暈着暖黃光暈,祁蕭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密陰影,像極了安全通道裡顫動的水珠。
顧丞風看見他鏡片上浮着自己怔忡的倒影,金絲鏡框在暖光裡熔成液态的黃昏。去年夏天祁蕭推開他時的力度,實驗室器皿碎裂的脆響,還有急救車刺耳的鳴笛,突然随着冷氣湧進鼻腔。
玻璃窗上突然映出詭異紅光。祁蕭猛地轉身,街角便利店LED屏正在播放化工廠爆炸的新聞。顧丞風感覺掌心的櫻花标本突然變得滾燙,那些被刻意遺忘的畫面如顯影液中的底片般清晰——飛濺的濃硫酸、祁蕭将他護在身後的後背、實驗服燒穿的窟窿裡露出的皮膚...
"當時你為什麼要沖進來?"祁蕭的聲音混着慕斯蛋糕的涼意。他指尖摩挲着冷藏櫃的金屬包邊,倒影在鏡面不鏽鋼上扭曲成無數個重影。顧丞風忽然看清那些重疊影像裡,祁蕭白大褂口袋露出的半截粉色信箋,和此刻自己褲袋裡泛黃的情書折痕完美吻合。
店門風鈴叮咚作響,祁蕭已經提着蛋糕走向暮色中的自行車。晚風掀起他後頸的發尾。
回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