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掃視大廳一周,他發覺每位考生都有一個臉上滿是皺紋的對應人。
花酒藏瞧見,無束的對應人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奶奶,腿上翻着一本書,食指推着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框,看樣子老奶奶正在給無束讀故事。
老奶奶安靜而慈祥,特别是餘輝鋪在她的花白頭發,閃耀出暮年的安詳,給花酒藏一種别具一格的舒服感,仿佛脫離了考場中的喧嚣、混亂。
那一刻,花酒藏那顆敏感的心告訴他,年輕的靈魂應該沒有年齡的枷鎖。
夜野肆蓦然溜到花酒藏身旁,怕說話聲音太大洩露計劃,又繞到花酒藏身後,急促道:“小鬼,你不是有很強的忌法嗎?把他腳凍起來。”
“你把他引到一個安全位置,”花酒藏藍色晶瞳蓦然一閃,右手裡鑽出一團藍色火焰,冒着肉眼可見的氤氲寒氣,“我解決他。”
“沒問題。”夜野肆立即跑向一根周遭無人的大柱子前。
待他站立在柱子前,老者緊随其後,擡起拐杖的瞬間,藍色火焰倏忽打到老者的腳底,瞬間凍出硬邦邦的冰層覆蓋在老者雙腿上。
“大爺!說,你打我的意圖是什麼?”夜野肆道,用手背擦拭額頭的細汗。
老者攥緊拳頭,繃起手臂的發達肌肉,努力地捶腿腳上的冰,才不管夜野肆的問話,嘴裡反複道:“我要挑戰你!”
聞言,夜野肆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大爺,你不是出門沒吃藥,就是要藥吃多了。簡直神經病!”
“夜野肆,”花酒藏語氣不耐煩,“你過來,把這個老朋友拿走!”
夜野肆大步流星走過去,蹲下身就是去扒花酒藏腿上的老小孩的手。
一分開,老小孩哭得更烈了,像是在嗓子裡裝了擴音器:”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媽媽!!!”
夜野肆單手拎着小孩的衣領,十分嫌棄地撇嘴角,又把老小孩的鞋子脫下:“小鬼,把他的鞋帶抽出來,襪子也脫下來。”
“幹嗎?”花酒藏問。
“肯定是有用啊!快點!”夜野肆猝然被老小孩咬,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話,“老孩,松口!再不松口,我拔你的蛀牙。”
他見花酒藏抽出鞋帶,立馬把其雙手鉗制到其身後,催促道:“綁他!”
花酒藏立即用鞋帶捆住老小孩的手,老小孩也蓦然注意到他,松口大叫:“媽媽,媽媽,救我!”
“你閉嘴!”花酒藏蹙眉,“你再叫再哭,我不要你了!”
“啊?”夜野肆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擡頭直視着花酒藏,“整半天,他叫你媽?!”
老小孩急刹車一般停止哭泣,眼睛噙着淚水望着花酒藏:“媽——”
話還未盡,說時遲那時快,花酒藏把老小孩的襪子塞進其嘴裡:“我不是你媽!”
兩個喇叭一起吹。夜野肆其實也是想如此對待哭聲吵到九霄之外的老小孩。
“怎麼考試系統連性别都分不清?”他邊思忖邊道,“你絕對不是女的,我見過你下邊。”
花酒藏臉頰遽然绯紅,咬緊嘴唇道:“你也閉嘴!”三下五除二把老小孩腿也捆起來。
捆紮實後,夜野肆把老小孩放到老者腳邊,再活動筋骨,大馬金刀地坐到椅子上和花酒藏休息片刻。
他問:“這考試考得都是什麼東西?”
花酒藏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他們是題目,肯定有道理。”
“那老頭,”夜野肆頓了頓,“叨叨着挑戰我又是什麼道理?倚老賣老……比我還壯?”
“我無痛當媽更無道理。”花酒藏道。
話畢,二人相視一笑。
啊——!
二人幾乎同步扭頭,看向慘叫聲的來處。
花酒藏看到魯未平全然展現烏鴉惡魔的形态,利爪穿破題目的腹部,血液濺在地面呈放射狀,不由得一驚,瞳孔瞬間放大,猛然從椅子上站起身。
不止是他,在場諸多考生都是訝然的神情。
畫面極度血腥,破碎的器髒肉眼可見。
魯未平剛把血淋淋的手從題目身體中抽回,廣播立即發話——
【次要題目,死亡!】
“次要?”夜野肆擰眉重複道。
未等他通前徹後思索一番,廣播又補充一句——
【考生:夏七,死亡!】
由于同時涉及到考生和題目的死亡,全場緘默,仿佛是種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