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離世後,他認為世間再無人愛他,沒想到現在還有一個。
一個俊俏動人卻又逆骨任性,愛給他擁抱的白鴿天使。
“别管我!”花酒藏擡眸,望着夜野肆臉上的斑斑血迹和那微微濕潤眼眶,“夜野肆,任何時候,我都會奔向你,出于本能那般。”
“謝謝你。”夜野肆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想回抱花酒藏卻礙于身上、手上的血迹弄髒白淨、聖潔的花酒藏,手臂一直僵在花酒藏後背,始終沒能下決心去擁抱。
廣播再次響起——
【次要題目,死亡!】
半晌,夜野肆道:“我讓他血債血償了。怕我嗎?”
“不怕。”花酒藏雙臂更加鎖緊夜野肆,“你絕對不會殺我,對我身|體也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家夥,愣頭青。”
“你的意思是?”夜野肆問,難得有閑心認真對待花酒藏的言外之意。
因為憤怒壓過理智,理智回腦後,感性随了花酒藏,釣出他極少展示出的風情一面。
“在沒有項鍊的遮掩獨屬我的白鴿天使氣息之前,在學校大廳,在校醫室,我被烏鴉惡魔撲到,他們不是想殺我,而是……觸碰禁忌……他們想睡|我。”花酒藏終是想清楚緣由且說明白,“我後知後覺。”
如此一言,倒是提醒了夜野肆,還有隐蔽角落的監控。
“那你,”他頓了頓,“先放開我,好嗎?我們這樣,被其他人看見不好。”
花酒藏徐徐搖頭,不肯松手。
“我會保護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夜野肆望着花酒藏,眼睛倒映出花酒藏執着的眉眼,“即便沒有合同。”
花酒藏明顯一怔,不舍地松開鎖緊夜野肆腰身的擁抱。他的白襯衫上确實染上了血迹,可他不在意,反而道:
“夜野肆,你可以……隻有你,可以嘗試着欺負我。”
夜野肆懂花酒藏的意思,但還是壓低音量,微微俯身,湊到花酒藏臉前:“怎麼欺負?”
花酒藏霎時臉紅成一片,像是抹了腮紅。
夜野肆以為花酒藏不會再說什麼,也算是及時扼殺花酒想要繼續藏戳破彼此窗戶紙的話語。可就在他準備直起身時,花酒藏毫無預兆地壓低漂亮勾人的眼眸道:“脫|光我,上|我,幹我。”
連耳根都是紅得發慌,花酒藏嘴唇微微發顫,氣息也都是抖得不成規律,極其響亮地咽下一口唾沫,繼續道:“我想跟你發生|關系,所有的……一切……屬于你。”
不愧機靈,他的音量壓得也很低,預防被監考官聽到。
那一刻,夜野肆簡直感覺世界瘋得徹徹底底。花酒藏的話語使他一時竟說不出什麼毒舌的話,不忍心。
然而,當他意識到自己不忍心的那一刻,也明了自己好像動心。動心于一個身份地位高貴的白鴿天使。
“傻子。”他笑道,動了不該動的心,一舔嘴唇,準備親手扼殺花酒藏的所有想法,佯裝極其認真,“我隻想找個能為我生孩子的人,安安穩穩一家幾口過日子。”
超越死亡和謊言的無稽之談,他卻說出口,紮花酒藏的心,也紮自己的心。
話罷,他深深吐出一口氣,走開的瞬間,餘光卻毫無保留給怔愣在原地的花酒藏,再也按捺不住砰砰狂跳的心髒,還有,咽進喉嚨裡的不甘心。
花酒藏何嘗不是令他動容,奈何自己實力太卑微,卑微到不能夠去喜歡一個人,一個居高位的人。
然而,花酒藏不認,死也不認。他連忙追上夜野肆,撇開話題:“夜野肆,我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
未等夜野肆回應,他拉起夜野肆皮肉綻開的手就往背着他們包的無束身旁跑去。
夜野肆微張嘴唇,卻沒有說什麼,也沒有松開花酒藏的手。他跟着花酒藏跑去,選擇把方才的話題沉默。
隻有如此,才能夠繼續救贖彼此。
監控室。
花妄目睹夜野肆一拳一拳把題目揍到血流不止的全過程。
他看到夜野肆那狠戾似瘋子的眼神,感受到夜野肆孑然一身的孤勇感,一如當年的他,不說欣賞,卻是滿滿的理解。
不是理解殺戮,而是理解在強者建立的規則之下,弱者的反抗、複仇。
夜野肆,祝你好運。花妄想,此刻默默看着花酒藏拉起夜野肆的手,奔跑在暮色中。
他雙眼直視着監控屏幕,微眯,一瞬間,錯覺中閃現出自己的大哥和其戀人私奔的畫面,令他心梗,仿佛曆史會重演。
屆時,屏幕中,林不拿起手機藏在雙手間,偷拍夜野肆和花酒藏手拉手奔跑的畫面。
花妄注意到林不的愚蠢行為,臉上浮起一抹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