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罷,夜野肆叫他,他就走開。
然而,小女孩如跟屁蟲一般跟在花酒藏身後,不肯離去,花酒藏所到之處都有她的身影。
花酒藏沒辦法,蹲下身,再次問:“小妹妹,你有事嗎?”
小女孩眨巴着水靈的紅眸,道:“妹妹也喲。”
她的意思是,她有妹妹,也要鉛筆。
此時,一個小男孩走過來,莫名其妙對小女孩笑了笑,又對小女孩說了一堆當地方言,罵她是野孩子的話。
小女孩子哪能忍,毫無預兆掄起手臂,鉛筆就往小男孩眼睛上狠狠戳上去,速度快到花酒藏伸出的手還沒制止就結束,而後小女孩跑開。
哇——!
小男孩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在地上瘋狂打滾,引得衆人紛紛向花酒藏這邊聚來目光。
校長頭上頂着地中海,聞聲趕來,大聲問:“發生什麼了?”
“他打我,這個男滴他打我。”小男孩哭着說方言,“打我眼睛。”
從地上爬起,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指着花酒藏。
校長瞪大眼睛看一眼花酒藏,而後先把小男孩扶起來。小男孩猶如得到了神的眷顧,肆無忌憚哭着告狀,一直污蔑花酒藏打他。
即便聽不懂小男孩和校長的對話,花酒藏感覺出來者不善,也猜對自己成冤大頭了,想表現出無辜或是生氣,心裡更多是迷茫和無奈。
他沒有解釋什麼,而是站起身,秋陽有些晃眼,回眸,發現夜野肆正朝他跑來。
夜野肆拉起花酒藏手腕,一臉擔心,問:“你沒事吧?小孩子怎麼哭了。”
“我沒事。”花酒藏無辜地看着夜野肆,歎氣,“但我好像攤上事,被誣陷了。”
夜野肆看一眼一邊指着花酒藏一邊捂着眼睛哭的男孩,瞬間明白什麼了,壓低眼眶,紅眸加之酷痞的面容顯得有幾分厲色,以緻小男孩看到他的臉色而火速收回目光。
他道:“我們清者自清。但剛剛肯定有孩子看到不是你弄他眼睛。我們找找。沒事啊。”把花酒藏擁入懷裡。
他蓦然注意到另一個小孩子站在花酒藏身後,松開花酒藏,去問:“小朋友,你知道剛剛發生什麼了?”
此時,校長也走來,小孩子先擡眸觀察校長眼色——眨了兩下眼睛,立馬走向校長,普通話出奇的标準:“老師。我看到那個好看的哥哥打了同學。”
夜野肆鼻子一皺,拳頭硬了。
半小時後。
校長辦公室。
兩張拼湊的長木課桌上,紙杯泡的茶水熱氣騰騰。校長端起保溫杯,喝上一口,道:“你是大學生啊!你打人不能不認啊!”
花酒藏和夜野肆坐在一起,身旁還有學校帶隊老師。
花酒藏面無表情,問:“我為什麼要打他?你說原因。”
校長把花酒藏的話用當地語言翻譯給孩子家長聽,家長嘴裡叼着黢黑的煙鬥,抖了抖褲腿上的紅泥,用方言叨唠:“他打我們家娃娃!必須要賠!至少兩百。”豎起兩根手指。
校長又用普通話翻譯一遍:“打人賠錢,必須兩百塊錢。”
“沒打,不賠。”花酒藏道。
帶隊老師卻勸說:“就兩百,也不是多少錢,你賠給他,不就完事了嗎?他要是鬧到上面,對你不好。老師相信你沒有打他。”
“嘁!”花酒藏覺得可笑,“老師,你也是個大好人呐!你善良,和事佬。”
聞言,帶隊老師竟沒有發火,他可再學校是出了名脾氣火爆的老師,一言不合就開諷刺功能,但這次表現的很溫和:“同學,能用錢解決的都是小事,你要學聰明一些。”
花酒藏冷笑一聲:“我請問呢?自從你給我戴上這個破手環,我的手機一直沒有信号。你故意的?”
幹活的時候,他抽空看了幾眼手機,一直沒有信号,不由得心生懷疑主動要求他們佩戴手環的老師。
帶隊老師為了自證,打開手機,擺到花酒藏眼前:“我也沒有哇。手環是學校規定要戴的,我故意你什麼?”
花酒藏有懷疑但沒懷疑證據,無語反駁。而且,莫名奇妙被誣陷,沒有緣由。
不願過多理會,起身,拉起夜野肆,就準備離開。
猛然,他身後傳來聽不懂的罵語,出自孩子家長。花酒藏停步,問:“夜野肆,你帶現金了嗎?給我兩百。”
夜野肆記得自己出門帶了一些現金,他忙不疊掏出兩百塊錢遞給花酒藏。
花酒藏接過錢,不改冷如冰霜的臉色,寒劍似的目光落在小孩子眼睛中,雙手撕碎錢,撒到家長跟前:“撒謊的孩子,什麼也得不到。”
話罷,他拉住夜野肆就走,壓根不管身後的如山洪爆發而來的謾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