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酒藏沒有作何反應,隻是睜眼抱住腹部,蜷縮成一團。
花妄不信邪,又打開手機看一眼消息——他會失明,失聰,如果不及時止損。速來找我,我在你家莊園後門入口等你。
他不甘心地咽下一口唾液,在花酒藏眼前打了個響指,手指都快戳花酒藏眼珠子上了,花酒藏眼珠就沒看過他,有種死魚眼的既視感。
……是真的。
肖尛沒騙他,花妄三步并作一步,告訴童涯花酒藏聽力和視力已經出現問題,自己沖進車,一個漂亮的三角出調車頭了停車場,開上回自家莊園的路。
車輛到達莊園門口,肖尛站在門口路燈下,車燈拉長他的孤零人影。
他手裡的煙頭還冒着零星火光,花妄看到肖尛那熟悉的肩寬腰窄的身影,呼出一口悶氣。
煩!
但為了花酒藏,他熄火停車,乖乖下車走到肖尛身前。
肖尛站在路燈下,飛蛾“噗噗噗——”扇動翅膀的聲音就在耳邊打轉,見花妄來了,手裡未燃盡的煙摁熄在路燈垃圾桶蓋滅火處。
“書呢?”花妄冰冷問。
肖尛就算不笑,那張臉看上去都像十惡不赦的壞蛋,笑起來像流氓,但是具備十足韻味的痞帥氣。
他壓下嘴角笑意,不顧花妄的話:“不請我進去坐一坐?”
“先把書給我,”花妄道,“不然沒得談。”
肖尛眼睛打量花妄,從頭到腳,喉結一滾,道:“你穿西裝也好看,有型。胸口鼓囊囊,摸上去肯定手感不錯。”
花妄恨不得持刀宰了肖尛,咬緊後槽牙,從牙縫擠出一個字:“書!”
“我們怎麼談?”肖尛抱起雙臂,“談戀愛?還是談情說愛?”
都一個意思,簡直在廢話。
“肖尛!不給我書,你什麼都别想。”花妄道。
“需要誠意。”肖尛壞笑。
他意料之中花妄不為所動,其眉頭都沒有皺過,那就接着調動情緒,道:“花妄上校,我長時間對你騷擾,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你不是考拉的腦子,自然清楚不過。”
“……”花妄稍微擡高下颌,如雕塑一般的面部線條顯得有些鋒利,“你想得到一身傷。我會不遺餘力傷害你,讓你心滿意足。受虐狂。”
聞言,肖尛嗤笑,眼裡生光,饒有興趣挑眉一問:“怎麼虐?”
“肛裂。”花妄沒有嬉皮笑臉的玩笑模樣,面部如法官一般嚴肅,眼神犀利如刺刀。
“天使,”肖尛臉上的笑意就沒僵過,“再過804天,我會求你讓你給我艹。你記住這句話,記得看我怎麼求你,對你動不了一點強制。希望上校這顆心可以解凍。給我一個吻,書就是你的。”
花妄:“把書拿出來,驗貨。”向肖尛勾手指。
肖尛的忌法可以隔空控制物品,隻要物品中了他的忌法。
他食指晃了晃,路燈頂冒出“嘩”一聲,一本包裝精美的古書自裝定位似的精準落到肖尛手裡,道:“給,天使。”
他不怕花妄跑了,所以直接把書遞給花妄,就算花妄不信守承諾一走了之,他也不會多言或是上前糾纏。
肖尛靜靜地盯着花妄三下五除二撕開牛皮紙包裝,“嘩啦嘩啦”翻書,書頁間撲出來的風伴着一股墨香和無法形容的怪味。
花妄翻回扉頁,上面蓋有當時烏鴉惡魔界和白鴿天使界的國王專屬印章,自家那本書上印章完全一緻,以及書沉澱已久的曆史“風味”也是大為相似。
千真萬确的正版典藏書。
他合上書,在肖尛的直視下,殷紅嘴唇遞到肖尛唇邊,唇與唇之間,僅相差五毫米,生得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對着肖尛紅眸。
非是猶豫,而是在試探肖尛。
但他真沒想到肖尛這種流氓竟沒有主動湊上來與他唇瓣貼合,見肖尛雙眸泛光,像是覆了層水。
他心跳正常,沒有小鹿亂撞的感覺,臉頰依舊白皙,眉眼傲倨如死神俯視求饒下跪的人。
雷打不動,不會心動就是不會。
花妄主動吻上肖尛唇瓣,旋即分開,勾唇一笑:“書,謝了。請你滾。”
話罷,他單手拎着書,側身坐進車内,發動機一響,就忙不疊驅車離開,留肖尛一人獨飲晚風。
肖尛站在路燈下,目送花妄的車消失漸漸從視線裡消失,從煙盒裡掏出一根香煙,點火,吸了幾口,呼出的煙霧在燈光下消散。
“這年頭,怎麼還有情種。老子怎麼就被你迷得臭不要臉。”肖尛自言,“花妄,老子恨不得操|哭你,但你他媽就沒哭過。十八次了,隻救回你三次。三次,對我動心過一回。”
他是時間循環的漏洞,嘗試改變相應時間節點來救花妄。
第十三次循環中,費盡心思救了花妄,為其解開無情咒,才有機會和花妄滾床單。
那時,花妄第一次說愛他。他高興得向花妄求婚,花妄竟然答應他了。
然而,夜野肆或是花酒藏又死了,一切重來,他與花妄的感情回到解放前。
他現在隻想盡自己最大努力改變過去,達到花酒藏活着或夜野肆死不了的目的,他和花妄才能再次開花結果,走向婚姻殿堂。
他是唯一能夠擁有改變過去能力的人,擁有十八次循環所有記憶,自然也明晰花狂放和花妄的目的是扳倒烏鴉惡魔界首相,為其父母複仇。
肖尛也清楚花酒藏是祭品身份,以及知道夜野肆将來是個極其不簡單的人物——不是虛假的怪物,就是真實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