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時節涼風并沒有有冬天那樣刺骨,城市上空被烏雲罩攏空氣中還帶着若有若無的水汽。
回了别墅,門口的銀杏葉落了一地隻剩下光秃秃的枝幹在地上矗立着。客廳開窗透着風給人種煥然一新的感覺,整棟房子隻有他們兩人,顯得空蕩蕩的。沈恙去了廚房陳昭也想進去幫忙倒被反鎖在了外面。他自娛自樂的在二樓逛了一圈下來大概摸清楚各個房間的位置。
“陳昭,下來吃飯了。”沈恙道。
他很快回了個“嗯”,沒多久就下樓,餐桌上菜沒幾樣但足夠兩人吃。
沈恙給陳昭夾菜,他有些不好意思嘴上說着不用還是抵不住沈恙的熱情,一口接一口的下肚。“好吃嗎。”沈恙有些期待。陳昭點點頭又吃了一口。
在陳昭一日複一日的枯燥的生活裡,每天定點上下班,沒有固定的娛樂時間手機裡的聯系人也極少大多都是工作類的消息,這樣的生活對于陳昭來說早已習以為常。前幾個月他被心理醫生叫過去談話。霍莉語重心長的勸陳昭。
“陳昭,你現在的情況真的不考慮結交新朋友或者說是去散心嗎。”
陳昭好看的眉毛一擰,他覺得有張桧他們幾個就夠了,社交圈小矛盾也少人情世故這一套也用的少。至于出去散心陳昭他是真想過,但他每次到一個地方内心都毫無波瀾,甚至感覺浪費時間。習慣了孤獨突然蹦出來一個與他生活與衆不同的人倒還讓陳昭有些不習慣。
沈恙去了廚房洗碗,邊洗還邊哼歌心情倒還看着不錯,出來時客廳沒有人,大概率是回了卧室。沈恙随意的抽出幾張紙把手擦幹淨就扔進了客廳的垃圾桶裡,悠哉悠哉的就往樓上去,主卧門被推開陳昭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腦還一直敲着按鍵,沈恙微眯起眼睛朝他走過去,“别看了去洗澡。”陳昭被他叫去洗澡,電腦上顯示的文件沒關。
陳昭随便從衣櫃裡拿出幾件衣服就去了浴室,水聲響起浴室裡水霧騰騰。等他出來的時候發絲上的水珠順着他脖頸滑到衣裡。沈恙雙手撐在陽台上有一口沒一口抽着手裡的煙,陳昭輕手輕腳的走到他的身旁将他手指間夾着的煙轉移到自己手上,先抽了一口在按滅,陳昭沒抽過這麼辣的煙被嗆出了生理淚。
“咳咳……嗑。”一滴淚從他臉頰滑下。給沈恙看樂了,他嘴角露出弧度單手捧起他側臉擦了擦他眼角的淚,緩緩吐出:“傻”
陳昭雙手撐在陽台上吹了好一陣涼風還和沈恙扯了一陣子閑話。
天氣變幻莫測又不合時宜的下起了小雨,深秋就是這樣雖有點敗了興緻但總歸還是好的。
“走回房間,别着涼了。”沈恙先行回了房間陳昭他其次,沈恙将玻璃門拉攏上鎖反手拉攏窗簾讓房間重歸于甯靜,沈恙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将陳昭拉到椅子上坐好吹着他的頭發。沈恙感覺一隻手都能将陳昭的臉包住,他特意的在陳昭頭頂比劃了下。吹幹頭發的陳昭整個人都是毛茸茸的,沈恙按耐不住揉了一把他的頭發,陳昭下意識音調變高:“嗯”了下,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沈恙對任何毛茸茸的東西都沒有抵抗力更何況就在自己面前。
“你是在撒嬌嗎。”沈恙逗弄他。
陳昭:“沒有,不是。”
“撒謊。”沈恙笑笑沒再說話。
沈恙悄咪咪的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這味道不自覺的讓陳昭有些心癢癢。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是沈恙的。他随手接通連帶着免提鍵。電話那頭的女聲輕快又激動:"沈恙,你家擱哪呢?!"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入陳昭的耳朵裡。沈恙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頭:“不是,你回國了。”
“咋?不歡迎我。”劉素汐道。
沈恙輕笑,手上摸陳昭頭發的并沒有停下來:“知道你還問?滾。”這話讓劉素汐莫名其妙,假裝唉聲歎氣:“沈恙,聽說你結婚了?”沈恙對劉素汐說:“對,你想幹什麼。”
劉素汐一聽謠言是真的立馬振奮起精神:“既然你不收留我,那我隻能去找嫂子了。”陳昭聽到下意識的笑了出來。
“好好好,這麼玩兒是吧,你來明天我去接你。”沈恙惡狠狠的說道。
小的時候沈恙被關禁閉室免不了被劉素汐嘲笑一頓,自己又不能拿她怎麼辦自然是又愛又恨!小小的沈恙曾立下誓:“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挂斷電話的沈恙長舒一口氣,反手将手機扔到床上。沈恙離開陳昭身旁等回來的時候手心裡多了幾顆藥,同時還遞給他一杯溫水。“吃藥。”他将藥放進陳昭的手心裡,盯着陳昭把藥吃完。陳昭将藥一口悶,又喝了口水,沒及時吞下的藥在舌尖化開苦的讓他幹嘔,沈恙往他嘴裡塞了顆水果味的糖,甜味慢慢覆蓋住藥的苦澀。
“剛剛打電話的人是我朋友,我和她隻是朋友關系。”
“你為什麼和我解釋。”陳昭道。
“怕你誤會。”
沈恙的聲音又不自覺的溫柔了幾分夾雜着些許沉穩開口:“吃完就睡覺,過了今天就入冬了。”
冬天。這個詞對于陳昭來說還是太殘忍了些,回想起他在精神病院裡的日子,窗戶永遠是半開着的,床鋪被人故意用水打濕。每天都在想着過了今晚就能見到春天了吧……
陳昭閉着眼躺在床上,浴室裡的水聲響起水撒了沒多久就停了下來,房間裡的溫度不算太低沈恙帶着熱氣從浴室裡出來,掀開陳昭一旁的被子一骨碌的就鑽了進去,關上了燈房間頓時就陷入了黑暗裡,沈恙心裡泛起一絲恐懼和害怕,但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身旁還有個陳昭。
陳昭手冰涼隻有臉蛋有些溫熱,他不自覺的往熱源的方向靠攏了些,沈恙也順勢将他往自己懷裡撈了幾分,他頭的上方就是沈恙的下巴,沈恙低頭就是陳昭,形成了一種抱着的姿勢淡淡的茉莉花香的洗發水味萦繞在沈恙鼻尖,好聞極了但他自己似乎并不喜歡有釋放了更多的信息素,直到陳昭身上全是自己的味道沈恙才滿意的蹭上陳昭的頭發。
栀子花味的沈恙喜歡。
沈恙睡的正安逸,懷裡的人也靠了幾分。
“滴——滴——滴——”
沈恙不耐煩的關掉鬧鐘,躺了一會兒才不情願的穿好衣服,出門的時候沒拉窗簾。陳昭在夢裡迷迷糊糊的被人叫醒睜開眼枕邊人早就不見外,十二月的氣溫斷崖式的降低,昨天最低溫度還是十七今天就變成了五度,陳昭出門時外面的溫度跟房間裡的溫度相比明顯不在同一條線上,他莫名産生了一種想退回的沖動。
下樓時陳昭就看見沈恙坐在沙發上看樣子是在等他。沈恙故意坐在這兒就是為了讓陳昭看見自己還沒有走等着和他一起。沈恙随便披了件衣服在身上,陳昭以為沈恙吃完了目光轉向餐桌上沒有,就準備自己去廚房,還沒走到門口就被沈恙拉住低聲說:“廚房裡沒面了今天出去吃。”說着就往外面走。
沈恙去地下車庫取車,不久一輛卡宴就停在院子面前,看的出來沈恙真的很喜歡這輛車。他将窗戶搖下對着大門口的陳昭喊道:“陳昭走了。”昨晚下了點小雨地上還殘留着水漬,陳昭莞爾一笑:“來了。”他小跑向沈恙拉開副座的門就坐了進去,身上帶着初冬的寒氣。陳昭清清嗓子。
沈恙:“你剛剛是在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