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後後所用的時間也就一個眨眼的工夫。衛霜葉想起來,之前她說要幫樊淺重塑真身,他卻說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可以做到。
現在看來,他分明早就可以離開她的識海了,卻一直賴着不走麼?
衛霜葉嘴唇向下撇,一副無語的表情:“你其實早就恢複了對吧?”
“是這樣沒錯,你能原諒我嗎?”樊淺看着衛霜葉。
衛霜葉:“......”她還能說什麼?話都讓他說了。
白越忽然擋在了她面前,阻擋了她看向樊淺的視線。
樊淺隻能面對着白越,方才他有意忽略了這人的存在。他理了理衣袍,慢慢站了起來,迎着白越不善的目光,輕淺道:“怎麼?想打架。”
“是要扒了你的皮。”白越面色陰沉,周身氣場冷凝,讓這本就寒氣逼人的山洞溫度直線下降。
對于這樣的變化,衛霜葉是最有實感的,她就站在白越身後。不過,她忍住了想要打噴嚏的沖動,因為眼前的形勢實在由不得她分心。
“呵呵。”樊淺滿不在意攤開了手,仍是一派輕松。
這劍拔弩張的架勢...衛霜葉實在是不想看到那樣的場面。
她猶豫地抓住了白越的袖角,看人回過頭來,立刻以眼神示意他:别沖動。
白越對她一笑,握住了她的手,親在了她的唇瓣上:“霜葉,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和他說。”
一聲手骨發出的“咔咔”聲随着白越溫潤的聲音同時傳進衛霜葉耳中。
“那你們千萬不要打起來啊。”衛霜葉不放心道。
“放心。”白越撫摸着她的發頂。
待衛霜葉離開後,洞内的似乎又冷凝了幾分。
樊淺也不再掩飾,氣場全開,與白越暗戳戳較勁。
兩人的靈力在虛空中碰撞,眨眼間就鬥了個百來回,但兩人都有意收着勁,避免弄出過大的動靜。
樊淺徹底不裝了,冷嘲道:“你那樣诓騙于她,也不怕她恢複記憶後與你恩斷義絕?”
白越雙眸深邃:“這個,不用你提醒我,我相信霜葉她有自己的判斷。”
在發現她失憶的那一刻,他想過無數種和她相處的方式,想要借助這個機遇與她的關系更近一層,并用稍顯強硬的手段将她留在了身邊。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便無數次得預想過她恢複記憶後的情形,會不會責怪他,會不會生他的氣。
但他的答案始終是:即便隻是短暫的擁有她,就已經夠了。
“你又能好到哪裡去,你是怎麼進入她的識海的?你對她做了什麼?”白越忽然想到了什麼。
樊淺未語,隻是一笑。
這抹笑容,代表了諸多含義。
白越面容緊繃着,此刻意識卻漸漸渙散了起來,理智所剩無幾,恍惚間,一道聲音不斷放大:殺了他!
呵。
“不如我去将霜葉叫回來,讓她也看看你這副模樣。”樊淺冷冷道,“不過,你的前一個問題我還沒有回答,我是為她擋下了雷劫,肉身受損,才将神魂寄存在了她的識海中,也就是說,如果不是我,那她...”
就不是失憶這麼簡單了。
後面的話樊淺沒有說盡,讓白越自行體會。
白越冷靜了幾分,眼中的猩紅也退去了些。
“怎麼?還想殺我嗎?她在靈犀秘境遇到險阻,遭遇雷劫的時候,我請問,你這位魔尊又在哪裡?”樊淺毫不留情道。
這些話,猶如一根根鋼針一樣,刺進了白越的心裡。
*
山洞外。
衛霜葉百無聊賴地坐在一塊石頭上。
兩刻鐘過去了,洞裡依舊很安靜,但衛霜葉心裡的擔憂卻始終散不去。
她想起了之前在下修真界看過的話本,縮了縮脖子。
萬一他們打起來,戰火燒到她身上...又或者他們達成共識,選擇一起對付她...那該怎麼?
不如...現在就跑吧?
衛霜葉心中緩緩生起了一個念頭。
她站了起來,忽然想到了:魔宮裡是不是還有她的靈寵,白越靠靈寵找到她,好像很容易,不如先去魔宮把靈寵帶上吧?
她往前走了兩步,又頓住了。
不對,樊淺也已經和她結契了,那不是輕易就能找到她?
衛霜葉頹廢地坐了回去,開始思考另一個對策。
思來想去,得出的結果是:要打就打吧,兩個一起上她也不怕!
衛霜葉繼續發呆。
又過了一會兒,洞口走出來兩個人影。
聽到動靜衛霜葉立刻就轉過了頭去,一臉驚恐。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還算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