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書房疑雲：無意間助王爺

柳婉兒望着窗外的蕭寒煜，心中驚疑不定。待他帶着暗衛離去，她才緩過神，她在忐忑中熬過一夜，翻來覆去難以入眠。直到晨曦微露，才迷迷糊糊睡去，卻也睡得極不安穩，感覺渾身酸痛，不安仍在心頭。

次日清晨，金色的陽光如細密的絲線般透過窗棂，在古樸的地闆上灑下一片片斑駁陸離的光影，像一幅抽象的油畫。

柳婉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隻覺得渾身的肌肉都在酸痛，仿佛被無數隻無形的手揉捏過。

昨夜那股莫名的不安感依然像一團陰雲萦繞心頭，揮之不去。

“婉兒姑娘，該起了。”門外傳來李管家那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如同冬日裡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兜頭澆下，瞬間驅散了殘留的最後一絲睡意。

柳婉兒應了一聲，慢吞吞地起身，隻感覺身上的被子滑落，帶起一陣細微的摩擦聲，觸感微涼。

房門吱呀一聲被緩緩推開，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

李管家那張刻闆如石雕般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手裡拿着一套素淨的衣衫，衣衫的布料在他手中摩挲，發出沙沙的聲音。

“王爺吩咐，今日你去書房整理文書。”

柳婉兒一愣，去書房？整理文書？這老狐狸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怎麼？婉兒姑娘不願意？”李管家見她猶豫，語氣裡帶了一絲嘲諷，那聲音像是一把尖銳的針，紮在柳婉兒的心上，“王爺給你機會接觸王府事務，是你的福分，别不識好歹！”

柳婉兒心裡冷笑一聲，福分？怕不是想給她找個由頭治她的罪吧？

但轉念一想，這未嘗不是一個了解王府内部的機會。

“李管家說笑了，婉兒感激王爺的恩典還來不及呢。”柳婉兒接過衣衫，手指觸碰到衣衫的布料，感覺有些粗糙。

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心裡卻暗暗盤算着該如何利用這個機會。

換好衣服後，柳婉兒跟着李管家來到書房。

一進門，一股淡淡的墨香如輕柔的煙霧般撲面而來，那香氣淡雅而悠遠，帶着一種古老的書卷氣息。

滿屋的書籍整整齊齊地排列着，五顔六色的書籍讓人有些眼花缭亂，仿佛置身于一個色彩斑斓的世界。

“這些都是需要整理的文書，記住，要小心仔細，不得有任何損壞。”李管家指着堆積如山的文書，語氣嚴厲得像一道冰冷的命令，“若是出了差錯，唯你是問！”

柳婉兒點點頭，心裡卻翻了個白眼，這老東西，還真把她當丫鬟使喚了。

她深吸一口氣，清新的墨香和紙張的氣味充斥着鼻腔，壓下心中的不滿，開始整理文書。

一本本卷宗在她手中翻閱，紙張發出清脆的聲響，上面的文字密密麻麻，像一群小螞蟻在爬行，看得她頭昏腦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書房裡靜得隻能聽到翻書的沙沙聲和自己輕微的呼吸聲。

那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突然，一本暗紅色的密冊引起了柳婉兒的注意。

這本密冊與其他卷宗不同，沒有明顯的标記，封面也顯得格外陳舊，摸上去有些粗糙，還有些許掉漆。

她好奇地翻開，隻見上面記載着邊疆的軍情，以及糧草調運的情況。

就在這時，她腹中胎兒突然一陣躁動，像是在她肚子裡踢了一腳，一股熟悉的不安感再次湧上心頭，仿佛在提醒她什麼。

冥冥之中，她感覺這本密冊與昨晚蕭寒煜的憂慮有關。

她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将密冊藏進了袖中，繼續整理其他的文書。

不知過了多久，書房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蕭寒煜走了進來。

他一身墨色長袍，身形挺拔，渾身散發着一種清冷孤傲的氣息，那墨色長袍在光影下泛着幽光。

柳婉兒連忙放下手中的文書，恭敬地行禮：“王爺。”

蕭寒煜的目光掃過她手中的文書，以及書桌上散亂的卷宗，突然問道：“這些邊疆奏報，你可看出什麼？”

柳婉兒微微一愣，沒想到他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

她略一思索，便如實回答：“糧草調運與戰報時間不符，臣妾鬥膽猜測，可能有虛報軍功的情況。”

蕭寒煜瞳孔微縮，目光緊緊地鎖在她臉上，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内心。

柳婉兒心中一凜，暗道不好，自己一時嘴快，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一個王爺的寵妾，哪裡有資格妄議軍務？

她正想解釋，卻見蕭寒煜突然走到書架前，伸手拿起一本書籍。

就在這時，柳婉兒不動聲色地将藏在袖中的密冊放回了原處。

蕭寒煜翻閱着手中的書籍，書頁翻動的聲音在安靜的書房裡格外清晰，頭也不擡地問道：“你識字？”

“略識幾個字。”柳婉兒低着頭，小心翼翼地回答，額頭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有些癢癢的。

“哦？”蕭寒煜放下書籍，轉身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即使略識幾個字，又如何能看出奏報中的問題？”

柳婉兒心頭一跳，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那汗珠在微光下閃爍。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回王爺，臣妾……臣妾……”

“王爺，”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正是李管家那張老臉，此刻笑得像朵盛開的菊花，那笑聲聽起來有些刺耳，“柳姑娘不過是個粗使丫鬟，平日裡連大門都不出，哪裡見過什麼軍務奏報？更别提妄議軍務了！您可别被她這幾句胡言亂語給蒙蔽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眼角餘光狠狠地剜了柳婉兒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柳婉兒心中冷笑，這老狐狸，還真會颠倒黑白。

不過，她也懶得跟這種人計較，畢竟，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嘛。

蕭寒煜冷冷地掃了李管家一眼，那眼神，像是寒冬臘月的冰刀子，看得李管家心裡直發毛，菊花臉瞬間變成了苦瓜臉。

“既然能看出虛報，那就去核對去年的糧草賬冊。”蕭寒煜淡淡地說道，聲音不大，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啊？”李管家傻眼了，這……這王爺是抽了什麼風？

居然讓一個丫鬟去核對糧草賬冊？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差事啊！

李管家，他臉色驟變，額頭上瞬間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一顆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要知道，他可是參與了貪污糧草的，這要是被查出來，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柳婉兒也是一愣，她沒想到蕭寒煜會突然讓她去核對賬冊。

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了，這王爺，是想借她的手，查出點什麼貓膩來。

“怎麼？李管家有意見？”蕭寒煜挑了挑眉，語氣中帶着一絲玩味。

“沒……沒有，老奴絕無此意！”李管家連忙搖頭，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老奴這就安排人手，協助柳姑娘核對賬冊。”

他心裡暗暗叫苦，這下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