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煜眸色一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請她入前廳。”
“王爺……”
柳婉兒一聽“李嬷嬷”三個字,頓時臉色煞白!
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當初騙光她所有盤纏的遠房親戚,竟然會追到王府來!
這下……可怎麼辦?
她下意識地抓住了蕭寒煜的衣袖,眼中,充滿了驚恐和無助。
“把門關上,李嬷嬷有請。”
蕭寒煜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聲音冰冷無波,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哎呦喂!我的婉兒啊!你可算熬出頭了!嬷嬷我……嬷嬷我苦啊!”
李嬷嬷一進前廳,就跟見了親娘似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幹嚎起來,那尖銳的哭聲在空曠的前廳回蕩,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個鬼!
柳婉兒看着眼前這個肥頭大耳,一身绫羅綢緞,手上還戴着個大金鹐子的老婦人,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這就是她那個窮困潦倒,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遠房親戚?
這穿金戴銀的架勢,比她這個“王爺寵妾”還要闊氣三分!
“婉兒啊,你可不知道,自打你進了京,嬷嬷我是茶不思飯不想,日日夜夜盼着你回來啊!這不,一聽說你飛上枝頭變鳳凰,嬷嬷我這把老骨頭,就是爬也要爬來見你一面啊!”李嬷嬷一邊嚎,一邊偷偷用眼角餘光打量着柳婉兒,那眼神,活像餓狼見了肉骨頭。
柳婉兒被她看得渾身發毛,下意識地往蕭寒煜身後躲了躲。
蕭寒煜不動聲色地将她護在身後,冷冷地掃了李嬷嬷一眼,那眼神,跟淬了冰碴子似的,凍得李嬷嬷一個哆嗦,硬生生把後半截哭嚎給憋了回去。
“李嬷嬷是吧?”蕭寒煜慢條斯理地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本王記得,婉兒當初來京城投奔你,你可是連口熱飯都沒給她吃,就把她趕出了家門,害得她差點流落街頭,餓死在路邊。”
李嬷嬷臉色一僵,額頭上開始冒冷汗,那汗珠順着臉頰滑落,發出細微的滴答聲。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位王爺竟然連這種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都知道!
這……這可如何是好?
“王爺……您……您聽我解釋……”李嬷嬷磕磕巴巴地想要辯解,可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蕭寒煜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那本所謂的族譜,随手翻了幾頁,然後“啪”的一聲合上,扔在了李嬷嬷面前。
那族譜落地的聲音,清脆而響亮。
“這族譜,編得不錯嘛,可惜……漏洞百出!”蕭寒煜的聲音,陡然轉冷,“李氏一族,早在百年前,就已經與護國血脈斷絕了關系!你……又算哪門子的遠親?”
李嬷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精心編造的謊言,竟然如此輕易地就被拆穿了!
這……這怎麼可能?
她明明已經做得天衣無縫了啊!
“王爺……我……”李嬷嬷還想垂死掙紮,可蕭寒煜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他緩緩走到李嬷嬷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猶如看一隻蝼蟻。
“說吧,你接近婉兒,究竟有何目的?”蕭寒煜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卻讓李嬷嬷如墜冰窟。
李嬷嬷渾身顫抖,牙齒打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蕭寒煜冷哼一聲,突然從懷中掏出那枚血玉,猛地按在了李嬷嬷的額頭上!
“啊——!”
李嬷嬷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整個人如同被電擊一般,劇烈地顫抖起來!
那血玉,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她的額頭上,散發出妖異的紅光!
那紅光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映照着李嬷嬷驚恐扭曲的臉,顯得格外猙獰可怖!
“這……這是什麼?”柳婉兒吓得花容失色,連忙躲到蕭寒煜身後,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袖。
“這是驗親石。”蕭寒煜淡淡地說道,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李嬷嬷,“護國一脈,代代相傳的寶物,可以驗證血脈真僞。”
柳婉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一顆懸着的心,卻始終放不下來。
她總覺得,事情,似乎并沒有那麼簡單。
果然,就在這時,李嬷嬷突然暴起,一把抓向那枚血玉,想要将其奪走!
“休想!”
柳婉兒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想要阻止,可她一個弱女子,又如何是李嬷嬷的對手?
眼看着李嬷嬷的手就要觸碰到血玉,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無形的屏障,突然出現在了柳婉兒的面前!
“砰——!”
李嬷嬷的手,狠狠地撞在了那道屏障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筝一般,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噗——!”
李嬷嬷噴出一口鮮血,臉色慘白如紙,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這……這是什麼?”她掙紮着想要爬起來,可渾身無力,根本動彈不得。
“這是婉兒的孕氣。”蕭寒煜淡淡地說道,“她腹中的孩子,乃是護國血脈的延續,自然會受到上天的庇佑。”
柳婉兒一臉震驚地看着自己的肚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嘴唇微微顫抖着。
蕭寒煜看着她,溫和地解釋道:“我也是剛剛才發現,之前見你脈象異常,卻沒往這方面想。”
她……她竟然有這麼厲害的本事?
“李氏,你可知罪?”蕭寒煜的聲音,再次響起,冰冷而威嚴。
李嬷嬷的身體,猛地一顫!
她顫抖着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可喉嚨裡,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蕭寒煜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如同看一個死人。
“你為達到自己野心,不惜以欺騙,用虛假手段行事,其手段實在是卑劣,行徑惡劣其罪……不可饒恕!”蕭寒煜的聲音洪亮,響徹空中。吓得的李嬷嬷魂不附體了,面如死灰。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李管家,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拼命地磕頭求饒。
“王爺,李嬷嬷她隻是一時糊塗,求您看在她年事已高的份上,饒她一命吧!”李管家聲淚俱下,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蕭寒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李管家,你倒是挺會替她求情的嘛。”蕭寒煜的聲音,不緊不慢,卻讓李管家心頭一顫。
“王爺……我……”李管家還想辯解,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突然走了進來,單膝跪地,禀報道:“啟禀王爺,在李管家的袖中,發現了這個。”
說着,他将一封信,呈到了蕭寒煜的面前。
蕭寒煜接過信,打開一看,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好啊!好一個李管家!你竟然敢做這種事,你賊膽不小啊,你說來看看,有何辯解,能夠饒了你嗎?貪贓枉法,罪不可恕!”蕭寒煜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前廳炸響!
李管家臉色煞白,癱倒在地,渾身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隐藏得如此之深,竟然還是被發現了!
這……這下,他是真的完了!
“來人,将這兩個賊人,拖下去,詳細調查還有哪些罪行,還有誰參與,一并審查清楚,以罪行累處!”蕭寒煜大手一揮,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李嬷嬷和李管家,同時發出了凄厲的慘叫,可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兩名侍衛,如狼似虎般沖了上來,将他們二人,拖了下去。
前廳内,恢複了一片寂靜。
柳婉兒呆呆地看着這一切,隻覺得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
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這……這簡直比話本子還要精彩!
“婉兒,你沒事吧?”蕭寒煜走到柳婉兒身邊,輕聲問道。
柳婉兒搖了搖頭,眼神,卻有些複雜。
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個男人。
他冷酷無情,殺伐果斷,卻又對她,似乎有着一絲别樣的情愫。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本王今日冊封你為側妃。”蕭寒煜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柳婉兒的思緒。
柳婉兒猛地擡起頭,一臉震驚地看着他。
側妃?
她沒聽錯吧?
蕭寒煜沒有理會她的驚訝,而是緩緩走到她面前,從懷中掏出一支金簪,輕輕地插在了她的發髻上。
那金簪插入發髻時,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那金簪,在燭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蕭寒煜從懷中掏出的那支金簪,一看便知是用上等的黃金打造而成。閃耀着柔和而華貴的光芒,仿佛凝聚了世間所有的富貴。
簪身之上,雕刻着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鳳凰的羽毛每一片都雕琢得精緻入微,仿佛輕輕一吹,那羽毛就會随風飄動。鳳凰的雙眼鑲嵌着兩顆小小的紅寶石,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着熾熱的光芒,宛如鳳凰活過來一般,正欲展翅高飛。簪尾處,還挂着一串細小的金鈴铛,當金簪被輕輕晃動時,鈴铛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如同天籁之音。
這隻金簪見證了王爺父母之間的恩愛與幸福,是王府的傳家之寶。
“從今往後,你就是本王的側妃,誰敢輕慢你,就是與本王作對!”蕭寒煜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如今,王爺将金簪送給柳婉兒并冊封她為側妃,一方面是因為柳婉兒是護國血脈的最後傳人,身份特殊;另一方面,也是希望柳婉兒能夠如同先王妃一樣,為王府帶來榮耀和幸福,金簪也承載了王爺對柳婉兒的期望和承諾。
她擡頭看着蕭寒煜,淚眼朦胧,卻見他轉身對張侍衛低語:“明日送她去先王妃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