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他觸碰到柳婉兒的手腕時,卻愣住了。
在柳婉兒白皙的脖頸上,竟然浮現出一道龍紋,與他貼身佩戴的玉佩上的紋洛相似幾乎一模一樣!
“毒素…要順着暗河…倒灌宮城…我得…”柳婉兒的聲音斷斷續續,虛弱無力,話未說完,就被一股強大的反噬之力掀飛上岸,重重地摔在河灘上。
“破門!”幾乎同時,秦将軍率領王府侍衛趕到,一聲令下,侍衛們合力破開了暗河的石門。
那石門,厚重而堅固,被侍衛們用力推開時,發出“轟隆隆”的聲響。
石門之後,柳遠正指揮着幾名聖城司暗衛,将一桶桶黑水灌注到通往宮城的輸水管道中。
“柳遠!你好大的膽子!”秦将軍怒吼一聲,拔劍便沖了上去。
柳婉兒強撐着虛弱的身體,再次跳入河中。她必須摧毀西域幻術陣眼!
之前,柳婉兒偶爾會感覺到孕氣微弱波動時,眼前會閃過類似銀龍光影的幻影,而且她也曾聽長輩說起家族傳承中有關于孕氣可以化作某種力量形态的傳說。
此時,她遊向河底,集中精神調動孕氣,孕氣化作一條銀龍,纏繞住一盞盞青銅燈。
不過,孕氣化作銀龍對她的身體負擔極大,每多維持一秒,她就感覺頭暈目眩加劇一分。
而且銀龍的力量也不是無窮無盡的,在摧毀西域幻術燈的過程中,銀龍的光芒會逐漸黯淡。
每摧毀一盞燈,她就感覺體内孕氣消耗一分,身體也更加虛弱。
終于,隻剩下最後一盞燈了!
然而,就在她即将觸碰到第七盞燈時,一股濃烈的毒霧從燈中噴湧而出,将她整個人包裹其中。
那毒霧,刺鼻而嗆人,像一團黑色的煙霧,讓人無法呼吸。
此時,孕氣自動在她身邊形成一個護盾,阻擋了部分毒霧的侵蝕,但毒霧的力量過于強大,護盾逐漸出現裂痕。
“啊!”柳婉兒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身體不受控制地墜入旋渦之中…
“婉兒!”蕭寒煜一個猛子紮進那渾濁不堪的護城河裡,顧不得那股子直沖腦門的腥臭味兒,一把撈住了那抹在碧光裡忽明忽滅的單薄身影。
觸手冰涼,像是抱着一塊寒冰,蕭寒煜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瘋了似的把柳婉兒往岸上拖,恨不得把這小妮子屁股打開花——不要命啦!
可當他把柳婉兒抱在懷裡,看見她胸口那灼灼發亮的龍紋胎記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龍紋,跟他貼身帶着的玉佩上的,簡直一模一樣!
更詭異的是,随着龍紋的出現,柳婉兒周身散發出一股柔和的光芒,原本黑臭的河水,竟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清!
那感覺,就像是開了十倍速的淨水器,直接把污染源頭給淨化了!
孕氣,還有他體内那股隐隐躁動的龍血,竟然産生了共鳴!
這劇本,他沒看過啊!
柳婉兒迷迷糊糊中,隻覺得一股暖流湧遍全身,原本窒息的痛苦減輕了不少。
她努力睜開眼,看見蕭寒煜那張俊美卻帶着一絲猙獰的臉,心裡忽然安定了下來。
“毒…毒素…暗河…”她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聲音嘶啞得像是破風箱,“宮…宮城…”
還沒等說完,她就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蕭寒煜抱着懷裡越來越冰冷的柳婉兒,隻覺得一股怒火直沖天靈蓋。
他低頭,在她耳邊嘶吼,那聲音像是受傷的野獸,充滿了絕望和殺意:“柳婉兒,你給本王醒醒!你若有個閃失,我便讓北境那幫惡勢力遭殃!”
這可不是說着玩的,這位爺可是真能幹出這種事兒來!
當夜,京城百姓驚奇地發現,原本臭氣熏天的護城河,竟然恢複了清澈。
城中腹瀉的症狀也奇迹般地消失了。
一時間, “王爺神力,天佑京城”的贊歌,響徹雲霄。
然而,在王府裡,蕭寒煜卻抱着柳婉兒,臉色陰沉得能滴下水來。
李嬷嬷小心翼翼地用熱毛巾擦拭着柳婉兒的身體,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那眼淚,晶瑩而悲傷,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滾落。
小翠在一旁燒着熱水,也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王爺,柳姑娘…她…她還有氣兒。”李嬷嬷哽咽着說道。
蕭寒煜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抱着柳婉兒,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
他輕輕地打開柳婉兒緊攥的手掌,卻發現她手裡,竟然攥着半截聖城司的令牌。
令牌通體黝黑,材質特殊,一看就不是凡品。
那令牌,光滑而冰冷,在他手中散發着神秘的氣息。
而在令牌内側,赫然刻着四個字——“北境密使”!
這四個字,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了蕭寒煜的心髒。
他一直都知道,京城裡潛伏着北境的勢力,但他萬萬沒想到,這股勢力,竟然已經滲透到了聖城司!
更可怕的是,他想起柳婉兒胸口那道龍紋。
就在這時,暗影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單膝跪地:“王爺,出事了!屬下發現有暗衛畫師偷畫了您和柳姑娘身上的龍紋,畫稿正在被送往京城各處茶樓!”
蕭寒煜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靈樞血脈,那可是聖城室最大的秘密!
一旦暴露,将會引起軒然大波,甚至動搖整個聖城的根基!
而現在,這一切,都因為柳婉兒而暴露了!
“查!給本王查!把所有畫稿,全部銷毀!還有,把那個暗衛畫師,給本王揪出來!”蕭寒煜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傳來,充滿了殺意。
他抱着柳婉兒,眼神複雜。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曆?
她接近自己,到底有什麼目的?
但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哪怕,她真的是北境派來的密使!
畢竟,他蕭寒煜,向來都是個護短的主兒!
更何況,這小妮子肚子裡,還懷着他的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