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周晉,郁霧全身都是麻的,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應對。
被周晉掐脖子的女人臉色發紫,呼吸不暢,而周晉仍然直勾勾望着郁霧,眼睛清明了幾分,等着她的回答。
“嘀嘀——”一聲清晰刺耳的鳴笛聲打破了僵持。
昝雅搖下車窗,沖郁霧揚聲道:“上車!”
這聲鳴笛聲仿佛也讓周晉清醒幾分,松開了掐脖那隻手,隻眼神仍然緊緊跟随着郁霧。
郁霧看了一眼他,飛快鑽入車内。
車子平緩前進,昝雅問:“剛怎麼了?”
“郁子?”她喊一聲,叫醒對着車窗發呆的郁霧。
郁霧緩過神來,疲憊揉揉眉心。
“周晉,以前學校裡的流氓。曾經騷擾過我,不知道剛剛有沒有認出我。”
“啊?”昝雅也想起來了,是說剛剛那人有些眼熟。她安慰道:“沒事不要怕,他身上的酒氣連我都聞見了,就那麼一會兒功夫,他又醉着,不一定認出你。”
“嗯。”郁霧擠出一絲笑,腦袋支在車窗,眼中意味不明。
昝雅憂心忡忡收回眼神。
......
昝雅和郁霧來到了南海市最高級的酒吧夜宴。
酒吧外豪車成群,裡面一片酒池肉林。巴洛克古堡德風格,複古又高級,仿佛瞬間被卷入一場奢靡的夢境。震耳欲聾的DJ電音,五彩射燈在空氣中跳躍閃爍。吧台後整牆酒瓶排列整齊,調酒師修長指尖在酒瓶與酒杯中忙綠翻飛,冰塊與酒水不斷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舞池裡年輕男女随着音樂瘋狂扭動,空氣中滿是酒精與荷爾蒙碰撞的激情。
郁霧覺得耳朵都要炸了,強烈的鼓點與心跳相呼應。
昝雅也是第一次來這裡,她對着郁霧耳朵大喊:“我托人定了個位置,跟我來。”
郁霧被昝雅拉着,穿過一個又一個扭動的洶湧人群,突然昝雅腳步停下,郁霧也擡起頭來看。
是舒越橋。
明明是在酒吧這樣嘈雜混亂的環境,他也依然氣質高雅不可亵渎,那雙冰潤的瞳孔微微含笑,在昝雅耳畔低語。
也就是這個時候,酒吧裡音樂突然換成極其有節奏感的嘣嘣聲,舞池裡的人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瞬間炸了一般歡騰跳躍,叫聲幾乎掀翻屋頂。
人群太騷亂,舒越橋把昝雅往自己懷裡稍攬,在熙攘的人潮護住她,留給她一份小小的安全區。
似有所感,郁霧擡眼向左邊看去。
在一衆雜亂交替的燈光裡,丞熠和敖子野漫不經心靠坐在卡座沙發椅背,身段挺拔,眉目冷峻。姿态矜貴慵懶,指尖一點猩紅,薄霧徐徐缭繞。丞熠臉上沒什麼表情,黑瞳正一瞬不瞬盯着郁霧,像黑暗中潛伏已久的野獸,目光直接具有侵略性,仿佛獵物隻要動一下就會被他剝皮抽筋。
攝人心魄。
丞熠緩緩俯身将煙絲掐滅,即使隔着五六米的距離,郁霧也能清晰聽見煙滅時那滋的一聲。
耳朵嗡鳴,身體的每一個感官放大到極點。全身被電音震得酥酥麻麻,卻又能清晰在一片嘈雜中聽到冰塊砸入酒水裡的的撲通聲,打火機點燃煙絲的咔嚓聲,酒杯交盞的清晰碰撞聲,還有與強烈鼓點對應上的心跳聲,在此刻全都清晰無比。
短短一個對視,郁霧卻覺得空間都活生生割裂了。
明明他衣着完好,郁霧卻瞧出一絲邪氣的性感來。
下一刻,丞熠唇角勾着一絲微微的笑意,懶洋洋對郁霧勾了勾指尖。
他唇角勾着,又不像是真在笑,仿佛隻是一瞬間的幻覺,很值得人去意會品味。
某種陌生奇異的感覺竄入心間,郁霧産生了一種飛蛾撲火的沖動。
......
郁霧和昝雅對視一眼,局促地坐在卡座沙發上。
“來來來喝酒,可别給我說你們來酒吧喝不了酒。”敖子野笑嘻嘻給郁霧和昝雅倒了兩杯Whisky,遞給她們。
丞熠自然而然的從敖子野手裡奪走一杯,微微晃動琥珀色液體,遞給郁霧。
郁霧伸手去接,僅僅是短暫擦過指尖的瞬間,她的心髒卻被刺入一股麻癢的電流。
丞熠微擡眉骨示意。
郁霧抿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讓她咳了好幾下。
丞熠黑瞳似笑非笑盯着她,那意思好像在嘲諷她來酒吧還喝不了酒。他黑熠熠的瞳孔總是令人揣摩不到他眼底的那抹幽深,當他沉默審視你的時候,你會覺得自己仿佛身着寸縷,将所有秘密都暴露在他眼皮底下。
郁霧心一橫,一口全幹了。
昝雅手裡那杯酒被舒越橋奪走了,昝雅正大聲和他理論,說自己來酒吧不喝酒根本沒情調,舒越橋懶洋洋地反駁她。偏偏酒吧太吵,昝雅聽不清,于是每次舒越橋的回應都是貼耳。
一片吵嚷,丞熠又給郁霧的杯子裡倒滿酒,擡擡下巴示意她繼續。
郁霧搖頭拒絕。
丞熠不容拒絕遞給她,一如既往的強勢。
“我不要了,太烈了。”郁霧沖着他耳朵大喊,喊完了之後側過頭去看他的表情,動作間柔軟的嘴唇擦過他的臉頰。
兩個人都微微愣住了,目光相撞。
他身上的熱源不斷散發,像滾燙沸水似的撲湧。
燈光昏暗,他鋒緻的優越東方俊骨直直映在郁霧瞳孔。對視時,他眼底鋒利的冷光稍斂,皮膚幹淨得令人挪不開眼。
勾魂。
玩火的刺激與悸動,一種蠢蠢欲動難以抑制的瘾。
越是壓制越是沸騰,越是回避越是渴望。燎原之火,一點就燃。
她真的裝了太久的虛僞乖乖女,身體裡那一股叛逆勁開始橫沖直撞。她不想壓抑自己,她想把全身的抑郁不滿全都釋放出來。而丞熠,南海市的太子爺,權勢滔天,脾氣喜怒不定,輕狂傲慢,肆無忌憚,睚眦必報,和他相處無異于在刀尖上跳舞,每一秒都尖叫着岌岌可危。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招惹他,可就是想清醒地沉淪。因為她麻木不堪的心需要刺入氧氣,需要疼痛才能證明自己還活着。
此時,舞台中央的DJ 像是被注入了一劑新的超強的興奮劑,強烈鼓點撞擊每個人的心髒。前方一片層次分明的厚重紅光,人潮湧動,舞池的年輕男女仿佛在末日用盡身體的最後力氣狂歡,昝雅還在和舒越橋争論想拿回自己的酒杯,敖子野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大聲嚷嚷煽風點火,而郁霧和丞熠已經在電光火石間吻了上去。【審核大人,這裡是酒吧氛圍,符合标準的吧o(╥﹏╥)o】
沒有任何溫情,兩個人仿佛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誰也不服誰瘋狂地侵略,啃咬着,撕扯着。
他的動作兇狠而迅速。郁霧不輸服,咬了他一口。丞熠是個畜生,下口比她還狠,心跳在疼痛中被推到巅峰,随時破體而出。【審核大人,這裡沒有大尺度,應該是符合标準的吧o(╥﹏╥)o】
“卧槽!”敖子野最先反應過來,砰的一聲杯子掉落在地,嘴巴成“O”型。昝雅和舒越橋的聲音也停止了,幾人面面相觑。
兩人分開,嘴唇都破了,新鮮殷紅的血有一股淡淡的鐵鏽味。
丞熠挑起薄而冷的眉梢。
郁霧沒回答,唇角勾起一抹難以言明的笑,像個蠱惑人心的妖女,沖他輕輕勾手指。
丞熠附耳貼近。
“想做嗎?”
聲音很輕很輕,在這片龐雜混沌的背景音中裡根本不值一提,但丞熠就是聽清楚了,輕輕的咬合卻宣誓着濃重的勾引,他緩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