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雨濤雖有不爽,但也壓了下來,沒說什麼。
總有些人把遊戲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但大部分人分得清先後輕重。
趙佳成替他聯系導員,給他沖藥,大熱天還分他一塌,還給他抄作業!此等革命友誼,豈是遊戲可比?郭明灏心裡清楚得很。
但他不清楚的是,他前腳出去沒多久,後腳寝室裡嘀一聲,所有電器同時熄燈。
章雨濤抱着卡頓的手機嗷一叫,換上了流量。
“靠,怎麼停電了?”
趙佳成這一撞說不幸又幸運,說幸運又不幸,幸運在是被電瓶車撞的,不幸的是由于臨近人行道,撞路障上,腿骨折了。
不過還是倒黴占了大多數,他好端端走着路,對方這個電瓶車也不知道怎麼,直直沖着他就來了,刹車都不帶踩的,撞得那叫一個幹脆。
好在青天白日,衆目睽睽,車主也沒跑路,老老實實先把他送到醫院,趙佳成悲提瘸子稱号。
來去人群,悠長走廊,淡淡消毒水味環繞鼻間,一間多人病房内,中間病床上一名青年吊着綁了石膏的腿正躺着,他身旁坐着個面容算是可人的青年。
“麻煩你了哈明灏,除了室友我也不知道叫誰。”趙佳成有些歉意地笑笑。
“害,說這話,都兄弟!報警了嗎?怎麼判的?”
“報了,但是他也是學生,醫藥費還是我和他一塊湊的,他後面去找他爸媽要錢去了。”
“咋就撞上了?”
“我也不知道,我路上走好好呢,突然就沖我過來了。”
郭明灏看了眼他高高吊起的腿,有些唏噓:“你這得躺幾天啊?用手術嗎?”
“醫生說是骨裂,可以保守治療,住院五六天吧可能。”
郭明灏點點頭,由衷說一句:“你好慘。”
兩人一起看了看那條綁嚴實了的腿,又對視一眼,莫名其妙噗地笑起來。
郭明灏打開手機,看了沒幾眼就眉頭一皺。趙佳成看他這表情不對,便問:“怎麼了?”
郭明灏把手機舉到他面前。
兩人剛剛一直沒瞧手機,就在郭明灏來了沒多久,黃铮也在群裡說自己讓籃球給砸了,現在擱校醫院,讓人砸了個輕微腦震蕩。
随後不久,章雨濤也在群裡說整棟樓就他們寝室停電了,找了宿管來瞧,也不是跳閘的問題,可能是線路故障,還得隔天找維修工來看。
趙佳成看完,突然道:“诶,剛好我這幾天住院不用住寝室。”
郭明灏又笑出來,罵了聲“操”。
笑過後,便問趙佳成吃飯沒,自己去給他整點吃的。
得了回應,出了病房,強撐着的笑臉又垮下來了。
真巧啊,好巧啊,這麼巧啊。
哪有一個寝室的一天之内一起遭罪的?
和他關系最近的趙佳成骨折,次一點的黃铮是腦震蕩,因為心理陰影離得不遠不近的章雨濤自己在寝室裡遇到停電了。
郭明灏本不是多想的人,但是那兩天經曆實在過于深刻,即使這幾天平安無事,心裡那塊大石頭怎麼着都落不下地。
一連遭的事,像是個警告一樣。
他又回了趟寝室,準備給趙佳成帶了充電器充電寶和幾件衣服,結果這一進門就煙霧缭繞的。
沒人在寝室,章雨濤抽煙是真猖狂。
郭明灏皺着眉扇了扇撲面而來的二手煙,說了句:“你抽就抽吧,至少開點窗通風。”
章雨濤面色極其不悅地應了聲。
郭明灏此時心事重重的,也懶得顧他,自顧自地在趙佳成位找着東西。
章雨濤見人來,便如人來瘋一樣,在那罵了幾句髒話。
郭明灏無奈,問了句:“你咋了?”
章雨濤算是找到點發洩了:“操,那女的跟有病一樣,坑死了,停電了網又卡,我連跪十幾把。”
郭明灏咬了咬下唇,咽下嘴巴的一聲啧,真有些沒話說,轉了話題:“停電了你還玩,你手機還有電嗎?”
章雨濤:“沒有,我放隔壁充電去了。”
郭明灏又說:“你等會兒要不去接一下黃铮吧,我還得去找佳成。”
章雨濤悶了口,沒事找事:“你倆是一對啊?這麼黏糊。”
郭明灏也沒在意:“你記着點嗷,我走了。”
章雨濤嘿嘿犯賤:“我聽說c市男同最多了,你不會就是吧?”
郭明灏扒着門給了他個“滾”,本想關門,看了眼屋裡的煙霧,敞着門便走了。
一去一來又一去,天色早就陰沉下來,溫度緩降,涼風回旋,郭明灏望着車窗外的暮色黃昏,心又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