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不能去殺隻狗吧!
那哥們說倒是容易,他一個雞都沒殺過的人,哪去搞狗的血??
诶,等會兒!
雞血,也可以的吧?
“與我長相厮守”提到的東西全都是靈異小說裡經常出現的玩意,大概率也大差不差。
這黑狗血搞不到,菜場殺雞的少了麼?随便找個菜場,跟老闆買點不就好了。
再不濟,搞點朱砂湊合。
不過謹慎起見,他還是問了一下“與我長相厮守”。
這回“與我長相厮守”等到他回了寝室才回複他:黑狗血的效果是最好的,不過你用雞血也沒問題,其實都不一定派得上用場,你整吧
得了這信兒,郭明灏更自信了。
為了防止拿到手的雞血變質,郭明灏準備在15号先去菜市場找個老闆,預定着,16号白天來取。
随後在等待16号來臨的這段時間,他天天将桃木劍貼身帶着,倒也真的沒再遇見什麼怪事。
平靜的一段時間甚至讓他産生錯覺,以為以後隻要天天帶着桃木劍說不定就好了。
直到有次半夜起夜迷迷糊糊去上廁所,洗手的時候又在鏡中看見一閃而過的身影。
郭明灏又差點吓死,奔回去就牢牢抱着劍不松手。
常言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不幹脆把這兩位大爺送走,他以後日子怎麼安生過?
時日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16号。
人流湧動、嘈雜味道也雜的菜場裡,郭明灏拎着老闆拿白口袋給他裝的好一袋血,有些沉默。
很簡單樸素的包裝方式,隻是……下次能不能用黑口袋。
說起來,他該怎麼攜帶這袋血?用的時候又怎麼用?
他思考着,路過一家小發廊,側眼望去,恰好看見Tony老師在給顧客噴發膠。
郭明灏眼睛一亮,他真是個天才啊!
透氣輕薄緩震的黑白夾橙色的跑步鞋,垂感彈性寬松的運動褲,套上老媽獨具慧眼買的立領沖鋒衣,書包裡白燭,碗,香,紙錢,紙紮車房,朱砂,手電,用口袋裝好跟食堂阿姨要的飯,還有最絕創意,雞血噴霧!!
郭明灏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啧,真的是一個又帥又聰明的小夥兒!
拉開衣袖,一看腕表,差不多時間了,出發!
噢,還有一樣!
“章哥,借個打火機。”
章雨濤從遊戲裡擡起頭,眉頭一皺:“操,你穿這麼帥,約會去啊?”
幾乎沉浸在自己就是個拽哥幻想的郭明灏冷酷道:“約錘子,哥有正事辦!”
這事情說來還有些丢人,趙佳成又是個倒黴的被他連累的現成例子,郭明灏因此沒有告訴室友自己今晚要去做什麼。
章雨濤嫌棄:“不得,不給。”
郭明灏:“今天要是事情順利,給你買十個!”
章雨濤一挑眉:“喲,真約會啊?”接着從桌上給他甩了過去,郭明灏利落一接,書包一背,走之前路過黃铮位置,順道揉了把黃铮的頭:“哥走了,别想哥!”
關門之前看見了黃铮抽空給他豎的中指。
上車時是十點半,那個小區離學校是四十分鐘的路程,郭明灏專門趁着大中午的去踩過點,“與我長相厮守”說的地方,是一段三岔路口,從小區東門右轉一直走,是一片無人居住還未拆除的老舊樓房,破敗樓房一直延伸到路口盡頭,而盡頭左右皆有路,隻是直走是一片圍牆。
天色是無盡黑暗,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小區門口零零散散還有人進出,路燈也比較密集。郭明灏硬着頭皮,離開路燈的庇護,走進了那一片陰冷的黑暗。
踏、踏、踏、
整條路上隻聽見郭明灏一個人的腳步聲回響。
郭明灏咬着牙,快步走到盡頭,這一塊沒有路燈,無邊的黑暗緊緊包裹着他,他的手電隻能照亮前方部分區域,卻顯得周圍的黑暗更加悶人。
他一手拿着手電,一手桃木劍,雞血噴霧就在右邊衣袋。
到了道路盡頭,一陣陰風吹來,跨越危房破開的窗洞,呼呼作響。
郭明灏順着電子指南針的方向,向東北方向擺好白燭,将手電先暫時放在地上,放下書包開始擺碗裝飯插香。
點燃香燭,在熏香的包圍中,他又将紙錢全部拿出,悉數點燃。
他喃喃道:“兩位大哥噢,無仇無怨的,紙錢我也給你們燒了,就放過我吧。”
一邊說着,一邊還作揖,盡可能顯得虔誠一些,讓這兩位真的跟他無仇無怨的鬼大哥放過他。
不得不說,現在的大學生,單純好騙,說莽就莽。
狂風忽然乍起,兩側鬼嚎一般,未燒盡的紙錢漫天飛起,燭火湮滅,手電好像失靈了一般,啪地滅了,黑暗中,隻有六根詭異的紅點隐隐發光。
郭明灏被風迷了眼,心髒猛提起來,一邊擡手擋風,一邊抓緊了身側的桃木劍。
大風吹散一地紙錢,冷氣不斷生抽面部,郭明灏拿着劍,将又要跑,風又驟然停歇。
未等他反應,白燭燃起幽幽藍火,一如地獄火光一般,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張臉。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長發披散着,面部發着詭異的藍光,兩隻布滿密密麻麻血絲的眼珠子相較常人凸出很多,幾乎要瞪出來,那瞳仁死死盯着郭明灏,幾乎咧到耳邊的嘴角微張,伸出一條長長的、猩紅的絕非人類會有的舌頭。
郭明灏全身血液幾乎跟倒灌一般,渾身發冷,一邊發出尖叫一邊将桃木劍甩了出去。
燭火再次熄滅,郭明灏再次被黑暗緊緊包裹,他顫着手摸到衣兜裡的噴霧,轉身想跑,右手手腕忽然被一陣刺骨的冰冷抓住。他再來不及思考,一腳踹了過去,在黑暗中慌不擇路地尋了一個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