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題,桑原利恵有大問題。
按照常理,一個正常人在被多次拒絕後,應該會選擇離開。桑原利惠非但沒有走開,還找借口說是自己記錯了,怎麼想都不對勁。
他決定試探一下桑原利惠的真實意圖,“是嗎?那你找我是做什麼?”
桑原利惠賠笑道:“您的夫人沒有陪同您一起嗎?别誤會,我隻是想找個熟人一起,這裡的人都是我不認識的,我也不太敢去搭話。正好看見您在,就想來看看您太太是不是也在這裡,或許我們可以一起聊聊。”
“我不清楚她在哪,或許你可以自己去找一找。”早川優人眼神四處張望,似乎是在找花田美津子。
桑原利惠輕輕一笑,“您啊,比起您太太向我描述的似乎更加冷漠無情。也難怪她會時常抱怨,覺得您心裡根本沒有她。”
“哦?”早川優人微微挑眉,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他身體前傾,對這話頗感興趣。
桑原利惠放下手中的酒杯,緩緩坐到他身旁,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述起花田美津子向她傾訴的那些對花田幸大的不滿。她的手指在空中比劃着,仿佛在重現當時的場景。
早川優人淡淡地聽着,眼神偶爾飄向遠方,左耳進右耳出。反正跟他沒關系,他幹脆不過腦子。
即便他偶爾敷衍地“嗯啊”幾聲,桑原利惠也依然滔滔不絕,雙手交疊放在胸前,沒有任何要走的打算。
早川優人已經把桑原利惠的真正目的猜了個大概。
這個女人,無非是想利用他作為不在場的證明。
外面很可能已經出事了。
“我去趟洗手間。”他站起身來,找個借口打斷了桑原利惠的喋喋不休。
桑原利惠跟着站起來,“我等您。”
早川優人沒有理會她,徑自走向廁所。
貝爾摩德的聲音從耳麥中傳來,“目标不見了。”
早川優人想了一下,腳步未停,“可能是死了。”
“哈?你預言到了?”
“不是,是有個疑似兇手的女人一直在我身邊轉悠。”早川優人洗完手從廁所走出來,卻發現桑原利惠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迅速掃視四周,“有個壞消息,她不見了。”
如果桑原利惠真的是為了做不在場證明而假裝愛慕自己,那她此刻的消失無疑意味着兩種可能。一是任務已經完成,她準備撤退,但如果是這樣,她沒有必要厚着臉皮纏上自己。
隻剩下第二種可能,有東西比她暴露更為重要。
是目标手上的數據!
他邊往樓上走邊在耳麥裡低聲問話:“東西拿到了嗎?”
回應他的隻有沉默,耳麥裡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
反正用的不是自己臉,早川優人也不避諱監控,直接推門闖入了目标所住的房門。
屋内靜悄悄地,沒有半點聲音。地上打鬥過的痕迹,一些小家具都七零八落的灑落地上。
窗戶是開着的,微風輕輕吹拂着窗簾。早川優人走到窗口,向下望去,隻見花壇裡的植物已經被壓彎,是有人從這裡跑了出去。
應該是怕引起注意,桑原利惠和降谷零打着打着打到了外面。對于降谷零的格鬥技巧,他并不擔心,他怕的是桑原利惠有幫手,多打一的話降谷零會吃虧。
但他不能出手幫忙,否則會影響降谷零獲得代号。而且降谷零在,諸伏景光必然也在附近。
他一直沒有聽到槍響,說明降谷零還沒到需要援手的地步。
*
降谷零聽到了耳麥裡的人聲,雖然兩年沒有聯系,但他還是立馬聽出了那是早川優人的聲音。
他微微愣了愣神,但很快反應過來,一邊繼續入侵系統,一邊回話道:“足夠了。”
降谷零好像聽見對方呼吸加重的聲音,顯然對方也聽出了他是誰。
演得挺好,早川優人,就跟不知道對面是他一樣。
就當進度傳輸到最後百分之二十時,一個陌生女人突然推開了房門。她看見降谷零抱着的電腦上插着U盤,二話不說就上來搶。
降谷零怎麼可能讓她得逞,他看了一眼進度條,和女人無聲的纏鬥在一起。
女人受過專業訓練,拳拳到肉,招招狠辣。降谷零躲閃間,耳麥掉在地上被踩碎。
拖時間對降谷零沒有好處,他一邊打一邊時刻關注着電腦。
就當進度條到達百分之百時,他看準時機,一腿将女人踹到牆上,手指飛速在電腦上植入病毒,然後拿着U盤就跳出窗外。
女人頑強地站起來,放棄處理病毒,也跟着跳下樓去。
桑原利惠沒追上降谷零,又翻回了别墅,迎面撞上了還在房間的早川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