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手槍的桑原利惠和管家,在降谷零面前不堪一擊。降谷零卸掉了他們的關節,讓其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處理完他們之後,降谷零急忙跑到早川優人身邊。他摟住早川優人的身體,眼神裡充滿擔憂。
桑原利惠的子彈實打實地打在了早川優人身上,與琴酒那次不同,這一槍,是真的要置早川優人于死地。
鮮血從早川優人的傷口處汩汩流出,很快就染紅了降谷零的手。
“早川……”降谷零的手在微微發抖,他脫下自己裡面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給早川優人包紮傷口,試圖止住不斷湧出的鮮血。
前世,也是在他獲得代号的這次任務上,早川優人中槍,生命垂危。
他當時對早川優人沒有那麼深的感情,應對起來得心應手。但現在,他感覺到了恐懼。
這一世,他明明已經提前解決了那個開槍的人,卻沒想到同樣的情形他又經曆了一次。
這也在早川優人預料之中嗎?還委托班長給自己打了預防針。
早川優人雖然疼得要命,但他還是努力擡起手摸上了降谷零的臉,聲音微弱道:“别擔心,我不疼,你能背我走嗎?警察要來了。”
就算降谷零力氣大,他也是個體型正常的成年男性,不可能讓降谷零抱着他走。
降谷零将早川優人穩穩地背在身後,用最快的速度向停着的車跑去。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早川優人不能死,他還有很多話沒有告訴他。
“我們才剛剛見面,你不能死。”
“别害怕,透。”早川優人手使不上勁,虛弱地搭在降谷零肩膀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我不會死的。”
降谷零的腳步未停,頭不由自主地側向左邊,眼眸低垂,穿透了夜色。“你……剛才叫我什麼?”
早川優人愣住了,因為害怕自己受傷恍惚間暴露零的身份,他一直對自己下達心理暗示,告訴自己零進入組織後隻能叫安室透。
然後條件反射的,就把這個名字喊了出來。
該如何解釋呢?要不說是預言?
早川優人頭暈乎乎的,腦子也轉不動。他決定開擺,先睡一覺再說,剩下的事情,等醒了再說。
白色的馬自達RX-7在車道上疾馳,車身在街燈下反射出冷冽而耀眼的光芒。前方突如其來的車禍打亂了原本節奏,車輛堵塞在一起,緊急救援的聲響與嘈雜的人聲交織成一片,将整個夜空都攪得動蕩不安。
偏偏是這種時候。
降谷零的眉頭緊鎖,嘴角不經意間溢出一句低沉的咒罵。關鍵時刻,他猛轉方向盤,馬自達一邊翹起,漏出底部的輪胎。他越開越極限,車輛愈發傾斜,直至一邊快要貼合地面。
降谷零就這樣側着穿過其他還在排隊的車輛之間的縫隙,早川優人被他系着安全帶,即使身體暫時離開了座椅,也沒磕到碰到造成二次傷害。
憑借着超凡的車技,降谷零很快就将早川優人送到了醫院。他已經做完了能做的一切,剩下的隻能交給醫生。
坐在醫院走廊裡冰冷的椅子上,降谷零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手術室門上那刺眼的“手術中”三個字上。
“早川優人,”他低聲呢喃,“你答應過我的,不會死。”
另一邊,早川優人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四方盒子中。
這次小灰并沒有如往常般現身迎接他,電腦屏幕上隻有一片藍色的背景,中間矗立着一間緊閉的像素房子,顯得格外冷清。
沒有了降谷零在身邊,早川優人不再顧及面子,他捂着傷口,忍不住“哇哇”大叫起來。“啊啊啊,疼死了!桑原利惠那女人開槍怎麼這麼準,我不會真的玩脫了吧?”
“誰讓你戳到她的雷點,她隻是,在為自己妹妹報仇。”
小灰依舊沒有出現,隻是在屏幕上通過打字溝通。
“那是她妹妹?長得不太像啊。”早川優人疑惑道。
小灰耐心解釋:“桑原利惠更像她入贅的父親,她很早就辍學,繼承了父親的老本行雇傭兵,拿錢辦事。今天的主要任務是刺殺新田涉,拿資料是她同夥的主意。”
“拿資料賣錢?”早川優人若有所思地推斷道,“然後遇到了零,沒打過就放棄了?”
“你怎麼知道桑原利惠會對桑原真紀有反應?萬一她們隻是恰好一個姓,又或是她們關系不好,你這一槍又打算靠誰來開出?”
“原本應該開槍的人沒有出現,可能是出了什麼意外。保險起見,我才選擇了她。”
“?”
“這女孩我見過,上次桑原真紀死的時候,我在醫院見到了桑原利惠,她看起來很悲傷。”
早川優人沒想到自己當初不經意間記住的那個女孩,會成為他行動中的一枚重要棋子,補上原先的缺口。
他不用知道桑原利惠和桑原真紀是什麼關系,但能為醫院裡被殺害的女孩悲傷的人,肯定不會放過害她的兇手。
“據數據分析,桑原真紀死的時候桑原利惠在做任務,沒辦法第一時間抵達醫院。”小灰冷漠地回應道,仿佛對人類的情感并不感興趣。
“我說的是上一次。”早川優人糾正道,“劇本裡我沒有被琴酒開槍送進醫院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