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了之前規則六舉報外人這一出,元紀初并不完全信任規則上面的話。
就拿規則一來說,所有生産流程都需要有工人在場,自己穿好了工裝,也上班打卡,除了安排的工序不太一樣,不管從哪個角度算自己算是工人。
自己在場當然需要開着機器。
“可這樣,就跟後面那半句沖突了。隻要進入車間,那就有人,怎麼算是無——哦?工人。”
元紀初又讀了兩遍,終于意識到前後半句的用詞區别。
工人,人。
工人什麼時候就沒有前面那個字了?
當然是下班下工後。
“打卡下班後返回車間,不算工人。”
“但這個返回,是指規則五加班,還是規則二呢?”
元紀初還記得在第一次撬鎖進入的房間裡看到的做了标記的規則,規則二畫圈标紅,規則五是用黑色标記。
【2.工廠有三個批次的工作人員,遇到其他批次的工人,請不要攀談,快速離開】
按照自己看過的無限流小說,十本裡面至少有八本标紅的部分是假規則。
這個——
“一天一共二十四小時,員工在午休的時候還要休息一個小時,平均分成三份都會有至少一個小時的時間是重合的。”
但是八點前,他們在路上就沒有遇到其他的人。
正常上班趕通勤,臨近打卡時間也會有不少人在路上呢。
但說到打卡,按照速度,大劉是應該是沒有去到傳達室打卡的。
這點就意味着,大劉要麼是可以随意違規則的,要麼就是——
大劉本身跟他們這一幫臨時工不是一個工作時間。
元紀初更傾向于這個可能,同時還會以起了一個其他細節。
最開始他撬鎖的房間,兩人寝,卻沒有用便簽寫下名字。
更像不同批次的人了。
所以規則二前半句是真,後半句為假。
到此為止,規則一二四六都已經推的差不多了,隻是規則二還需要确認一下三個批次的工人工作時間。
規則三五涉及到食堂暫時不需要考慮。
如果車間是按照工序排列,自己進入的是第三個車間,也就是第三道工序。
依照目前這批次貨物進流水線的速度,這三框大概需要一上午的時間。
元紀初不可能在這裡浪費一上午,但是——
诶?
元紀初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從來沒有操作過這種機器,但這些東西大差不差都是一種使用方式,順着整個流水線又觀察了一遍,開關的旁邊還有幾個按鈕。
沒有文字描述,隻有圖案。
琢磨了一下,元紀初按了其中一個。
“轟隆隆。”
傳送帶的速度猛然加快,不多時,一筐針就壓得差不多了。
元紀初突然有了主意。
兩分鐘後。
“吱呀——”
車間門從裡面被拉開,動作比往常慢一些,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嘿嘿,你出來了。”
元紀初還沒邁出去呢,王大爺大張着嘴角就貼了上來,眼裡滿是毫不掩飾的怨毒。
一隻手還提着一個脖子已經折過去的嘴角留着藍色液體的人。
兩隻手血肉模糊,就這樣還能和王大爺同步怨毒的看着元紀初。
元紀初對這明顯的詭異情形沒有表現出半點詫異,反而挑了挑眉,“王大爺手夠有勁的,提着這個‘外人’氣都不喘一下,不是我說,這人可太惡心了,在廁所連吃帶拿的,太過分了。”
王大爺:“……”
大劉:“!!!”
大劉就要掙紮,但不知道是不是動作戳到了王大爺的防禦機制,他剛一動,王大爺就一個大逼鬥招呼了上去。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大劉的脖子好像是更歪了。
“需要落實舉報,你跟我一起去傳達室。”
王大爺臉上笑的開心,嘴一張一合,血沫子都往外噴,擡起來另隻手就要伸進來抓元紀初。
“嘩——”
還沒等王大爺手一下子就戳進了滿是煤油的的框子裡,像是被燙到了一樣飛速将手抽回去。
元紀初把自己收集的帶消毒液的煤油剛剛倒進這個框子。
濃度不大,但給元紀初留出了足夠的時間。
就是王大爺下意識這麼一縮手,元紀初一手擡着框子,另一隻手猛地抓住王大爺衣領。
奮力一拉。
連帶着歪脖大劉都給拉到了車間裡面。
慣性下元紀初反而是借着這個力道人被甩到了外面。
位置瞬時變化。
元紀初眼疾手快的把門關上。
“哎呀,上面的工序還不送針,下面工序也不來拿,隻能我自己去了。”
元紀初裝模作樣喊道,搬起框子就往第四車間跑。
“砰——砰——”
跑到一半元紀初才感受到背後沒有半分陰冷,耳邊全是撞門拉門,門紋絲不動嘩嘩作響的動靜。
隻一愣,元紀初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王大爺不是工人,被隻認成是‘人’,工牌沒有工裝被扒指紋也都被磨掉的大劉也暫時沒有辦法證明自己是工人。
剛好觸發了規則一:
生産流程要有工人在場。
沒有,就要确認機器的關閉狀态。
要是開着,得想辦法關閉機器。
“果然有坑,沒有工人身份,想要關閉機器基本上就是直面車間的詭異了。”
元紀初本來隻是找個時間差跑出來,誰知道運氣不錯,還有意外發現。
K是在他後面進入車間的,有王大爺在後面追殺,能選擇的範圍也就是一和二。
元紀初方才高聲喊除了喊給工廠聽,也是喊給K聽的。
權當是彙報一下自己這邊的進度。
現下最大危機雖然暫時解除,元紀初卻不打算更改計劃。
一鼓作氣直接跑到了第四車間門口。
用力砸門!
“怎麼回事,針都好了還不來拿。”
“什麼針?”
在元紀初砸了第三輪的時候,門被向裡拉開,小劉一臉茫然的探頭。
元紀初頓時眼前一亮。
有人好辦,就不用考慮進去以後怎麼在不懂機器的情況下退出來。
于是元紀初臉上頓時換做了熱情模樣。
“原來是劉哥啊,我剛從上到工序出來,來給你送針了。”
說着,元紀初就直接端着框子擠了進去。
沒有半點客氣。
都是打工人,整那些虛頭巴腦的多生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