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情緒明顯有些不對的阮遇,系統小心翼翼地飄出來,落在阮遇的肩膀上。
系統:【宿主,你還好嗎?】
阮遇:【劇情進展如此順利,我有哪裡不好?】
系統咬牙道:【可是你剛才……看起來真的好難過,是因為想到自己了嗎?】
阮遇面露諷刺:【不是。】
系統:【那您……真的沒事嗎?】
阮遇:【我很好,謝謝關心。】
系統又道:【如果您沒事的話,我即将為您頒布接下來的任務,下面的任務一旦做了,就沒有回頭的路了,所以宿主你一定要想好……其實我覺得您可以先休息幾天的,對劇情影響不大。】
阮遇道:【不用,我可以。】
間阮遇态度堅決,并沒有動搖,系統暗自松了一口氣,這才繼續道:【按照接下來的劇情,你和主角陷入冷戰以後,徐筠軒對您展開了熱烈的攻勢,您深深淪陷其中。就在您和徐筠軒蜜裡調油的時候,被主角當場撞見……】
【你們大吵一架,主角雖然無法原諒你,但因為愛你,哀求挽留你,你挂念着三年的情感,動搖了,一邊答應和主角結婚,一邊背着和他和徐筠軒訂婚……】
其實用不着系統說,阮遇已經将接下來的劇情背的滾瓜爛熟。
但是他還是讓系統繼續說下去。
因為今天晚上他的情緒的确有些不對,這會讓他失去理智的判斷,可能會讓做出一些錯誤的決策。
而系統和劇情的存在就是他的鎮靜劑,會一遍一遍的和告訴他:
世界是假的。
溫相儒是假的。
愛和喜歡也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阮遇回到别墅時,房間的燈已經熄滅,仆人也睡了,隻剩下老管家還等在門口。
老管家看見阮遇回來,連忙迎上來,關心地問道:“少爺,廚房還熱着蔬菜瘦肉粥,我給你端來,你吃一點吧。”
阮遇搖頭:“我不想吃,想喝點酒,給我準備點酒吧,送到畫室。”
老管家心疼的不行,這可是他親眼看着長大的小少爺啊,從小到大吃了這麼多的苦,好幾次都差點死了,好不容易才長這麼大的小少爺啊。
老管家:“酒喝多了不好,要是實在覺得難受,就吃點糖吧。”
說罷,老管家從衣兜裡掏出一把玻璃糖紙包裹住的糖果,塞到阮遇的手裡。
阮遇無奈一笑:“可是管家爺爺,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吃糖就能不苦了嗎?”
老管家揉了揉阮遇的腦袋,道:“可在爺爺眼裡,你就是個喜歡吃糖的小孩啊。”
阮遇眼圈又紅了幾分,剝開糖紙,往嘴裡放了一顆青蘋果味的糖果。
甜甜的,酸酸的味道在口腔蔓延開來。
阮遇低聲道:“我還是想喝酒,給我喝一點吧,我不喝多。”
老管家欣慰道:“好。”
又和管家說了幾句話後,阮遇就去了畫室。
沒過多久,管家就端着幾瓶酒水上來了。
阮遇坐在窗台邊上的藤椅上,看着天上的月色,還有那月下已經逐漸過了花期,逐漸萎靡的薔薇花,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水。
猩紅的酒液就像是鮮血一樣灼目耀眼,讓阮遇想起自己咬破溫相儒脖頸時,血液彌漫在口腔裡的感覺,是這樣的刺激堕落。
于是阮遇越喝越渴,口幹舌燥。
很快酒瓶就空了,而阮遇支着下巴,發呆,酒精麻痹過後的神經果然舒坦,變得遲緩,感受不到哀傷,還有一種如夢似幻的之感。
這讓阮遇眯起眼,眼尾處的紅,是比薔薇花還要嬌豔的顔色。
他喝的醉醺醺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微醺半醉的模樣,當真是好看的不像話,尤其是他拿起了自己的畫筆。
阮遇在自己世界時,就學過繪畫,後來穿到這裡,大學更是專門學的這一行,所以畫技還算不錯。
不過以前他都是在清醒時作畫,還從來沒有在這樣的狀态下畫過畫。
于是這畫再也沒了以前的條條框框,也沒了拘束,有的隻有肆意,和随心所欲。
隻見畫筆落下,顔料在畫紙上綻放,無數盛放在骷髅頭裡的薔薇花躍然紙上。
那骷髅頭上,滿是鮮血,是最猙獰冰冷的模樣,可就是那空洞的眼眶裡,無數薔薇花争相綻放,像是瀑布流水一樣,鋪滿整個畫紙。
于是再也沒有了陰森感,竟然有了一種欣欣向榮的瀕死美感,還有别樣的浪漫。
阮遇伸出手,撫摸上骷髅。
就像是……
那天在車上,阮遇不曾觸碰到溫相儒的臉頰一樣,撫摸着這幅畫。
像是對待自己的情人一樣溫柔。
為什麼這麼畫呢?
大概是因為他生于溫相儒白骨之上,紮根他的血肉裡,需以他的血液澆灌,才開出了如此妖冶奪目的花。
“叮——”
阮遇手裡的畫筆落了地,滿地的畫紙上,阮遇醉卧其間,枕着畫,睡去了。
随着畫室隻剩下阮遇的呼吸聲,門吱嘎一聲,被人推開。
隻見那穿着一身皺巴巴西裝的溫相儒從門口走進來,待看見阮遇醉倒的模樣,眼中滿是心疼和不忍,他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來。
等溫相儒打算抱着阮遇離開時,他望向了那幅被阮遇壓在身下的畫。
他先是看見那薔薇花,眼中閃過溫柔之色,旋即才看見骷髅頭,然後肉眼可見地愣了一下。
溫相儒看了很久,直到懷裡的阮遇不舒服地哼唧一聲,溫相儒才回神,抱着人出去了。
老管家等在門口,見溫相儒抱着人出來了,道:“先生,少爺他……”
“噓——”溫相儒低聲道,“他沒事,隻是睡着了。”
老管家:“那就好,那就好。”
溫相儒:“您也早些睡吧,他這裡有我。”
老管家笑道:“有先生在,我自然是放心的,這世間能如此挂念少爺的,大概也隻有先生了。畢竟連我都想不到,用糖哄少爺了。要是以前,哪裡是這麼點酒就能打發的啊。必定是要喝的爛醉如泥。”
其實這隻是溫相儒的猜測,因為當年在酒吧,被人欺負時,阮遇就給了他一把糖果,讓他一邊呆着,自己上去給他出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