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相儒離開時是一個午後,他并沒有讓阮遇去送,阮遇答應了,于是遠遠地目送着他離開别墅,坐上車往機場去。
他站在那裡很久,久到管家叫了他好幾聲都沒聽見。
“少爺。”管家拍了拍阮遇。
阮遇回神:“怎麼了?”
管家道:“剛才夫人和先生發來幾套婚服,詢問您和徐少爺的意見,你看你和徐少爺喜歡哪一套?”
說完,管家将手裡的平闆打開,那幾個衣服全部翻出來,給阮遇過目。
奈何阮遇對這并不感興趣,隻是淡淡地看了幾眼,然後道:“去給徐筠軒看吧,讓他挑,我怎麼都行。”
老管家:“是。”
阮遇坐上去公司的車,給陸長光發消息,将溫相儒已經去機場的消息告訴他,讓他也可以啟程去鹽城了。
……
自從溫相儒離開帝都後,阮遇忙實在是焦頭爛額,徐家的事情要他操心,劇情馬上也要進入收尾階段,他還要在劇情完成請,幫溫相儒鋪好路,事情實在冗雜,幹脆直接在公司裡住下。
有幾次阮父阮母勒令他會老宅一趟,全都被阮遇拒絕了。
系統:【宿主,進度值已經到達85了,黑化值卻還一直停留在70,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阮遇摩挲着手上的戒指道,聲音冷若寒冰:【我知道,不用你三天兩頭的來提醒。】
系統:【可是我覺得你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我不希望你前功盡棄,宿主你……】
【聒噪。】音落,阮遇抓住了系統的身體,威脅一般握緊了,【少來煩我,明白嗎?】
系統猛地打了個哆嗦,有些喘不過氣了,不斷地掙紮着告饒:【我錯了,我錯了,我知道了,宿主,求你……求你……放開我……】
最近的宿主脾氣有點太好,讓系統未免有些得意忘形,都忘記了阮遇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阮遇嫌棄地将系統丢了。
系統的小身子在空中滾了好幾圈才停下,又連連打了好幾個哆嗦,這才又小心翼翼地蹭到阮遇身邊,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腕。
過了許久,系統才鼓起勇氣問答:【宿主,那我們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阮遇淡淡道:【等。】
系統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問道:【我們等什麼?】
阮遇道:【等一個人出現,解開所有秘密,将我的所作所為,将我的不擇手段全盤托出。也讓真相大白。】
系統:【是誰?】
阮遇:【仇人。】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來了,是陸長光打過來的。
阮遇這邊才一接通,陸長光着急上火的聲音就從那邊急吼吼地傳來:“阮遇,出事了,出大事了!完蛋了,完蛋了!!!”
辦公桌上的薔薇花葉被阮遇捏住,臉色本不算好看的阮遇聽見陸長光這樣說,反而緩和下來,像是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終于放下了。
阮遇漫不經心地撥弄着薔薇花,淡淡道:“哦,出什麼事情了?讓你火燒屁股一樣給我打電話?”
“祖宗,你真是一點也不怕被發現啊!你知道剛才溫相儒碰見了誰?!他娘的竟然是齊楚,齊楚你還記得不?就是當年魅色酒吧,對溫相儒居心不軌,你跑去英雄救美的那一個!”
阮遇已經不慌不忙道:“哦——是他呀,遇見他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情,用得着這麼激動嗎?”
陸長光哀嚎道:“你是真忘記自己幹的那些損事了?”
阮遇裝糊塗道:“我幹啥了?”
“當年,齊楚去魅色喝酒,好死不死看上還是服務員的溫相儒,就提前給你打招呼,說要溫相儒陪他,讓你看在齊家的面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還撤走了魅色的服務員,讓溫相儒孤立無援,被逼着喝酒,溫相儒當時還受了點傷,是顧叔叔親自醫治的!就是那次!”
“那齊楚還以為有你的默許,肯定能得手,結果你臨時反悔,不僅将錯就錯,直接當着齊楚的面前演了一場英雄救美好戲。”
“還将齊楚騷擾服務員的事情鬧大,導緻齊家股票大跌,你趁機收了齊家股票,然後又在齊家穩住股票時,抛出去。最後導緻齊家元氣大傷,舉家搬出帝都的事情,你忘記了。”
阮遇輕笑出聲:“哦,原來是他,他去見了溫相儒,那還真是巧啊。”
陸長光語氣十分嚴肅,堪稱嚴重道:“齊家當年在帝都就不幹人事,齊楚更是嚣張跋扈,欺男霸女的,落得那個下場也是他活該。”
“可你既然做了,為什麼不把事情做幹淨一點?他如今必定是恨毒了你,不知道會在溫相儒面前怎麼胡說八道!”
不是沒做幹淨,阮遇是故意的。
故意留下齊楚,這些年更是時刻監視着齊楚,所以才想盡辦法派溫相儒去了鹽城。
為了讓他們兩個人碰見,阮遇可是廢了不少的功夫。
想必馬上黑化值就會上升了。
阮遇擺爛道:“他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畢竟那确實都是我做的,我反駁不了,他也遲早會知道。”
“不一樣。”陸長光卻道,“隻要你一句話,我立馬想辦法把齊楚弄走。”
阮遇拒絕了,他道:“還記得你去之前我和你說的嗎?”
“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管,無論溫相儒知道真相與否都所謂,如果他發現了你,無論他問你什麼,都請你據實相告。”
“所有的後果我一力承擔。”
陸長光目光複雜,低聲道:“我想不明白,這不都是你費盡心思隐瞞的嗎?”
阮遇坦誠道:“是我費盡心思隐瞞的,可是如今也到了真相大白的時候,溫相儒不該一直被我蒙在鼓裡,他應有知道真相的權力。”
可是這話太怪異了,或者是最近阮遇的行為都是十分的詭異。
世界上當真又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阮遇要結婚了,于是把溫相儒弄到鹽城,而鹽城恰好有個齊楚在這裡等着。
身後還有一個自己跟着。
不像是巧合,像是故意安排,隻為告訴溫相儒真相一般。
陸長光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低聲詢問:“阮遇,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做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阮遇語氣惆怅缥缈,似乎馬上就要乘風而去,他道:“再等等吧,長光,等馬上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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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相儒看見齊楚時,第一反應就是扭頭就走。
他厭惡齊楚不是一天兩天了,是刻在骨子裡的惡心和厭惡,恨不得直接将這個惡心的家夥碎屍萬斷才好。
可本該避他如蛇蠍的齊楚,竟然一反常态地攔住了他。
“溫總,好久不見啊,老朋友見面,不先打個招呼,怎麼反而着急走啊?這多傷感情啊。”齊楚還和三年前一樣吊兒郎當,唇角挂着惡劣且下流的笑容,眼神黏糊糊地在溫相儒的身上遊離。
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