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離眸色一動,但一閃而過無人察覺,“我還有件事問你。”
“你說。”
“化骨石為何會流落凡間?”将離面無表情,“還有魔物身懷化骨石進化為魔種,出現在上清境。”
酒壺哐當一聲落在地上,酒液自瓶口而出浸濕地毯。
“你說什麼?”北淵臉色難看,無他隻因化骨石乃是蒼龍淵特産,四海八荒獨一份的,但因此物過于血腥損害因果,很多年前北淵便已然下令嚴禁任何人動用化骨石,更将化骨石所在地劃為禁地。
“上清境的暫且不論,但放至人間,危害如何,想必無需吾說了?”将離抿了一口茶便皺起眉頭,覺得味道一點不如封堯親手泡的,“北淵,蒼龍淵該整頓一下了。”
北淵臉色難看,“知道了。”
“嗯,吾走了。”
将離起身欲走,北淵直接看愣了,連忙開口,“怎麼剛來就走,這麼着急?留下吃頓飯喝口酒也行啊。”
“有事。”将離走了兩步,忽然頓住,轉身看向北淵,說道:“過段時日我會帶封堯來蒼龍淵。”
“所以?”北淵不明所以。
将離眸色一深,略帶警告道:“把該收的東西、該藏起來的人都辦妥,别帶壞他!”
北淵:“???”
——
封堯終究是一夜沒睡,第二天宋琰來找他的時候也沒什麼精神。
“你這……做賊去了?”宋琰調笑道。
封堯絲毫不意外宋琰能找到這家客棧,聞言也隻是擺了擺手,“也差不多了。”
“找我什麼事兒?”封堯打了個哈欠。
“那塊衣料的事情查出來了。”宋琰道。
封堯的瞌睡頓時醒了大半,“這麼快?”
“說來也是趕巧,那塊布料竟然是千金難換的紙上春,整個皇城也隻有一家布莊賣過。”宋琰将賬本翻到某一頁,推到封堯面前,“更巧的事……接連半年内,紙上春隻賣出過一匹,正是萬花樓的頭牌鳴畫姑娘。”
封堯接過來一看,笑出了聲,“首先說明我沒有看不起任何人,不過既然這紙上春千金難求,為何皇城的達官顯貴無一造訪,反而賣給了鳴春姑娘?這合理嗎?”
宋琰: “我和你一樣好奇,所以來之前派人去這家布莊問過一次。這家布莊的老闆說他們家的紙上春有靈,會自己挑選主人。”
封堯沒擡頭,隻翻看賬本:“所以挑來挑去,挑中了鳴春姑娘?你信嗎?”
“不信,所以我用了瞳術,結果你猜怎麼招?”宋琰調笑道:“紙上春根本沒有靈氣,所謂的靈氣不過是老闆為了賣東西想出的噱頭罷了,真相是……那匹紙上春是鳴春姑娘拿刀抵着老闆的脖子,逼對方賣給她的。”
封堯挑了挑眉,“這位鳴春姑娘可真是個妙人,無論是真是假,這一趟萬花樓是非走不可了。”
結果,封堯話音剛落,就見宋琰立刻擺手,“先說好,我不去,我可是有妻有子的人,要避險。”
封堯眯着眸子,目光上下掃視打量宋琰,“我說呢……按理說你有了線索也該去找大理寺或者刑部,好端端跑來找我作甚,原來是指望我替你走一趟萬花樓。”
宋琰也不矯情,當即承認,“好不容易才哄回來,我可不想再被趕出去睡書房了!”
封堯抿唇一笑,“看來是抱得美人歸了。”
“年少情鐘,多年颠沛流離,至今終于得償所願,可不得緊着點。”
短短兩日,宋琰和封堯一見如故,許多話說起來也沒什麼顧忌。
“行,我替你走一趟,不過也不是白走,你幫我查個人。”封堯可不會輕易放過宋琰。
“你說。”
“幫我查查唯一姑娘,從出生到至今的,尤其是查查她的前半生經曆裡有沒有和一個叫二丫的姑娘有牽扯。”
唯一那晚的停留不太對勁,她和那個叫二丫的姑娘應該有很深的淵源。
“可以,交給我。”
送走宋琰,封堯隻身來到萬花樓,剛一到門口就被沖天的香味熏得差點背過氣去。
打點了老鸨,見到了萬花樓頭牌鳴春姑娘。
開門的一瞬間,封堯唇角勾起三分淺笑,“鳴春姑娘,我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