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别扒拉我啊,我怎麼知道?邊上去邊上去,别耽誤我幹活兒。”
烤串大叔失魂落魄地回到攤位,把打聽來的消息一說,頓時激起千層浪。
消息傳到林初陽耳中,他也愣了一下,他昨天才交了錢,那時候也沒人告訴他這兒要拆。
衆人議論紛紛裡,一對賣酸辣粉的小夫妻站出來,那男人似乎做慣了家裡的主心骨,此時大聲道:“大家有多少人是才續租的?咱們去讨個說法去,我和我媳婦兒是上周交的錢,他們也沒說馬上拆,這不是擺明了坑人嘛!”
此話一出,得到衆人附和。
“肯定是他們想坑我們錢,這群狗東西!”
衆人達成共識,小夫妻帶頭,一路往城管所去。
林初陽也跟在隊伍後頭,他的這點小生意才有了起色,實在舍不得就這麼放棄。
一群人浩浩蕩蕩,把城管所的人吓了一跳。
門衛見這架勢,怎麼可能讓他們都進去。
“你們人太多了,進幾個人就行了!”
大夥兒不幹了,來讨說法卻連門都不讓進,那還得了?
一人一句吵吵嚷嚷,像是要翻了天去,那架勢吓得門衛趕緊呼叫上級。
一個滿臉橫肉,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出來,一臉兇相地指着他們大吼:“幹什麼?你幹什麼?誰敢在這兒鬧事?”
買烤串的大叔對嗆:“你兇什麼兇?我們哪裡鬧事?你們收了我們租金,現在又要把街拆了,我們是來要錢的!你給我們還錢!”
“還錢!”
“還錢!給我們還錢!”
中年男人上來被唾沫星子噴了一臉,當即威脅道:“還什麼錢?你們這麼多人想幹嘛?信不信我報警抓你們!”
“報警就報警,我也要報警!報警把你們這群狗娘養的貪官給抓起來!”
“就是!快把錢還給我們!”
“還錢!”
“狗東西!”
中年男人被這麼多人指着鼻子罵,早已暴跳如雷:“還什麼錢?誰欠你錢?一群刁民!滾遠點!”說着,要把他們往外推。
“你幹什麼?哎你怎麼動手!?”
推搡間,不知道誰先下了狠手。
“哎喲,狗日的誰打我?”
一時間,國罵、粗口、問候祖宗的聲音此起彼伏。
罵人的,拉扯的,分不清敵我。
幾個保安沖過來,拿的拿狼牙棒,舉的舉盾牌和鋼叉,那中年男人怒氣上頭,惡向膽邊生,搶過保安手裡的狼牙棒,朝着離他最近的人用力揮打過去。
那是一個賣鍋盔的老頭子,這一棒要打下去,得去半條命!
危急間,林初陽猛地沖過來,俯下身,用身體擋住落下的狼牙棍。
“砰!”
林初陽隻覺背後一陣火辣辣的鈍痛,疼得他險些沒站穩。
“殺人啦!城管殺人啦!”
場面越發亂成了一鍋粥。
秦向東正在開會,助理走進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他看了對方一眼,站起身,擡手示意講解的人繼續,帶着助理出了會議室。
“怎麼回事?”
“說是租戶發現被瞞着簽了續約合同,聚衆鬧到城管所,與裡面的人發生了沖突,打傷了幾個人。”
秦向東聽得面沉如水:“現在怎麼樣了?”
助理很怵他的冷臉,小心地說:“受傷的人送去醫院,還有幾個帶頭的送去了派出所。”
“先去醫院。”
林初陽後背被狼牙棍打出一根柱狀的青紫傷痕,十分觸目驚心,手臂一擡就牽扯疼,讓他心裡有些窩火。
最近都颠不了勺了!
和他一起處理傷口的還有打他一棍的中年男人,他一棒下去後,被憤怒的人群推倒在地,磕破了後腦勺。
作為唯二受傷的人,一個被護士塗藥塗得“嘶~嘶~”吸氣,一個被醫生按住腦袋卷紗布,疼得“嗷~嗷~”叫。
秦向東帶着助理來到急救中心,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可沒有人告訴他,受傷的居然是林初陽!
沉穩的步伐頓時淩亂,他大步朝對方走去,神色慌亂。
“傷哪兒了?”
聽到聲音,林初陽不可置信地擡頭。
秦向東?
“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