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知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秦向東幾乎是用帶着恨意的眼神看着他:“林初陽,你以什麼身份來這裡求我?”
林初陽頭快炸了,隔着口罩悶悶地說:“就算是當哥哥的求你。”
秦向東冷笑:“我們可沒有血緣關系。”
林初陽不僅身體疼,心也疼起來,他做了個深呼吸,緩解一下窒息的感覺,低頭看着地面說:“那就當是,我把你從人販子手裡救……”
“林初陽!你敢說!”
秦向東厲聲打斷他。
他居然敢用這件事來換!
秦向東失望透頂,心被他戳成了篩子。
“向東?”
忽然,一個女聲打破二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林初陽看過去,是之前在醫院體檢中心看到過的女人。
江安娜一身香奈兒小香風套裝,手上提着 LV 的手提包,波浪式的長發如瀑,頭上戴了一頂毛絨絨的白色貝雷帽,往那兒一站,亭亭玉立。
“怎麼了?誰惹你生氣?”江安娜溫溫柔柔地問。
秦向東在她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不管對人對事,都如一座冰山。
今天第一次見到秦向東情緒波動如此大,江安娜好奇地上前,看向林初陽的眼裡全是探究。
秦向東搖頭,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
江安娜的眼神在他倆之前打了一轉,試探着問:“這位是誰?向東你帶來的人嗎?”
秦向東面無表情地看着林初陽,淡淡地說:“一個熟人。”
江安娜眼珠一轉,熱心地說:“我正要去馬場找向北她們,既然是向東的朋友,那我們一起過去玩吧?”
林初陽還沒開口拒絕,秦向東就否定道:“他不是我朋友。”
林初陽:“……”
他上前兩步,說:“我隻是來找秦總辦事的,不是什麼朋友,你們玩吧,我走了。”
江安娜開口挽留:“外面現在下雨了,要不你等雨停了再走?”
秦向東卻制止她:“不用管他,讓他走。”
不知道是感冒病毒還是他的态度,讓林初陽疼得連呼吸都難受起來。
江安娜換了個建議:“開車了嗎?沒有的話這裡可不好打車,我派人送你吧?”
秦向東不耐道:“讓他自己想辦法吧,我們走。”
江安娜見第一次約動了他,心下歡喜,也顧不得别人如何,乖巧地跟在秦向東身後。
陳豐早就遠離了戰場,站在離門不遠的位置等候老闆召喚。秦向東經過他時,叮囑一句:“你在這裡開個房間,挂我的名字。”
陳豐連忙點頭。
他擡腳往前台去,隻聽“咚!”的一聲響,他循聲望去,頓時瞪大了眼。
“秦秦秦……秦總,他他他……”
他指着秦向東後面,話都吓結巴了。
大堂裡也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秦向東回過頭去,隻見剛剛還好好站着的林初陽,已經無意識地躺在了地上。
“哥!!!”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山上配備的醫療團隊給林初陽在酒店房間裡吊上了藥水。
他還在沉睡,秦向東獨自一人守在他的床前。
他看着林初陽昏睡的無害模樣,真想趁機扒開他的心,好好看看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會這麼鐵石心腸?
居然……居然拿他們初遇的事情來他這裡給别人做交換!
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林初陽把他從人販子手裡救了出來。
那年他六歲,在目睹父親被殺後從家裡倉皇出逃。
當時是一個雪夜,他穿着單薄的睡衣,光着腳,在雪地裡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一路無助地哭喊,引來了那個叫黃姨的女人,她哄騙他,說要帶他去報警,結果将他關了起來。
他在巨大的身心沖擊下,第二天就開始燒得不省人事,他無力反抗,醒來就會哭,哭累了就又昏迷過去。
正當他絕望時,林初陽就像從天而降的超人,他用石頭砸破玻璃,把他從地獄裡拯救了出來。
他一直視他為自己的英雄,現在,他的英雄,正在為了别人挺身而出……
一想到這他就心痛得無以複加。
林初陽慢慢睜開眼,發現屋内燈光昏暗,床前坐着一個人。
“我怎麼了?”林初陽一開口,喉嚨像刀割一樣痛。
秦向東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你高燒暈倒了。”
林初陽嗓子幹得難受,扭頭看到床頭櫃上有杯水,坐起來想去拿。
秦向東已經先他一步幫他遞了過來。
“……謝謝。”
見他喝完水,秦向東遞給他一張A4 紙:“看看。”
林初陽疑惑:“這是什麼?”
秦向東說:“你不是想讓我放過吳先進嗎?簽了這個我就放過他,一毛錢都不用他出。”
“這是……”
“你的賣身契,一個月十萬,十個月,一百萬,剛好抵消吳先進欠的維修費用。”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