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鵬飛穿着一身浴袍出現在門後,林初陽心裡警惕,面上尴尬:“餘老闆在洗澡啊?那您先忙,我在外面等一會兒。”
餘鵬飛大大方方往後一讓:“我沒出門不愛換衣服,随意慣了,你進來吧,别拘謹。”
林初陽放松了一點,都怪秦向東,讓他草木皆兵了。
他進門,房間裡很香,不知道熏了什麼。
餘鵬飛給他倒水:“喝水嗎?”
林初陽到底還是聽進去了,搖頭說不用。
餘鵬飛又端出客房送來的西餐,擺在他面前。
“吃飯沒?來吃點?”
林初陽依然搖頭:“我吃過了,餘老闆您自己享用吧。”
餘鵬飛拿着刀叉,對着他笑:“林初陽,你防着我幹什麼?你這樣,我們怎麼合作?”
林初陽陪笑:“沒有沒有,我是真不餓不渴,來之前剛吃完。”
餘鵬飛也不為難他,低頭切牛排:“行,我信你。你知道,我相當看好你,就覺得你有前途。”
林初陽坐在沙發上聽他說。
餘鵬飛一直誇他,卻一直不進入正題。
他的一頓飯都快吃完了,還沒說到合作的事。林初陽坐不住了,他主動提起:“餘老闆,不知道您打算投資多大的餐廳?”
餘鵬飛擦擦嘴,站起來,邊往他身邊走來邊說:“這就要看你的意思了。”
林初陽不解:“我?我隻能負責後廚……”
話還沒說完,他隐隐感覺不對勁。
他的頭開始暈起來了!
餘鵬飛趁機坐到他身邊,手臂搭在他身後的沙發靠背上,一個将他擁住的姿勢。
“你能負責的可多了,不要小瞧自己,比如……負責伺候我……”
林初陽趕緊從沙發上跳起來,往前幾步遠離他。
他心裡恐慌極了,一邊警惕地看着餘鵬飛,一邊在心裡複盤,到底哪裡中招了,他沒吃沒喝,沒碰這裡任何東西。
怎麼會……
好香……
香薰!是香薰!
他的頭開始越來越暈……
此刻他隻有一個念頭,必須趕緊從這間屋子裡逃出去!
他邁着軟綿綿的步子,用自以為很快的腳步跑到門邊。
餘鵬飛像看戲一樣随他發揮。
這藥力上來沒有人能扛得住,他一點都不擔心他逃走,頂多出了門就倒,之後再抱進來就是,那樣還更有情趣。
想到這,餘鵬飛端起紅酒,微笑着靜靜欣賞林初陽的掙紮,仿佛是等着獵物入網的毒蜘蛛。
林初陽的手使不上勁,他趴在門上,握着門把手,幾次都失敗了。
腦門上全是汗,從來沒有覺得一個門鎖能重成這樣!
就在他絕望之際,突然,拍門聲響起!
“咚咚咚!”
“哥!”
是秦向東!
他燃起希望,腎上腺素飙升,手上終于有了點力氣,他試着擰開門。
餘鵬飛臉色卻是一變,他放下酒杯,起身要來将林初陽拉回去。
他的腳步越來越近,門口秦向東的呼喚聲也越來越大。
“哒,哒,哒,哒……”
“咚咚咚!”
“哥!哥你在不在?哥!開門!哥!”
“啪嗒。”
門終于開了。
林初陽渾身濕透,癱軟着倒進秦向東的懷裡。
“哥?哥你怎麼了!”
餘鵬飛也剛好走到門邊,他嗤了一聲。
晚了一步,今天吃不到了。
秦向東看到餘鵬飛,當即紅了眼,他把林初陽輕輕放平,然後沖上去,對着餘鵬飛的臉就是一拳!
餘鵬飛穿着浴袍和拖鞋,手腳施展不開,又一時不防,被秦向東一頓好揍。
秦向東甚至存了殺他的心,一拳一拳,拳拳往他腦袋上臉上捶,餘鵬飛剛開始還求饒,後來連求饒聲都沒了。
他滿頭滿臉都是血,地毯上也是血,秦向東自己的手骨捶到骨折他都沒發現。
尚有意識的林初陽害怕秦向東真的殺人,他勉力起身,使出渾身力氣喊他:“秦向東,别打了,再打要死人了!秦向東!秦向東!”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聲音喚回了秦向東的理智,他慢慢停手,坐在一旁喘着粗氣緩了緩。
他走向林初陽,小心翼翼地扶起他。
“哥,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
林初陽感覺身體越來越軟:“我……”
他話還沒說出口,就聽一聲“砰”!
是硬物撞擊的聲音。
秦向東的身體随即慢慢軟了下去。
林初陽驚恐地發現,餘鵬飛正滿身是血地拿着一個煙灰缸站在他們身後!
“啊——”
看着秦向東腦後流出的血染紅了地毯,林初陽失控了!
他的眼前隻剩下了血,血紅的地毯一瞬間變作了血紅的大理石地面,秦向東倒地的身影忽然換成了林家棟,又像是秦思遠,不,不,那是他媽媽楊杏雨!
那到底是誰?為什麼都死了?
誰殺的?是誰?
是這個人,這個人是兇手!
他要殺東東,他要殺東東!
不可以……不可以……
林初陽再次清醒的時候,他手裡拿着一把水果刀,刀身已盡數沒入餘鵬飛的身體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