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五天沒去公司,第六天早晨,終于讓秦思怡不得不來了這棟别墅。
林初陽還在睡,秦向東下來給她開了門。
“為什麼不去公司?”秦思怡開口就是質問。
“我不會再去了,姑姑,我早就遞交了辭呈,你應該已經看到了。”
秦思怡生氣地說:“我不同意,秦向東,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秦向東喝了一口咖啡,這是他這幾天喝得最多的東西。
“我一直都目标明确。”
這一點秦思怡同意,他做事果斷的原因也在這裡,方向明确,執行力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想到他的這些長處,秦思怡好聲好氣地勸:“這麼多孩子裡,我最看好你。東東,你不要被人蒙蔽了雙眼,做出錯誤選擇,悔恨終生啊!”
秦向東垂着眼皮:“你說得對,是得擦亮雙眼,我之前就是被人蒙蔽,差點悔恨終生。”
他仍不聽勸,秦思怡語調高了些:“秦向東,你姓秦,是我們秦家的後代。如今你要為了一個外人放棄家族事業?”
她聲音尖銳,秦向東掀起眼皮,聲音冷淡:“姑姑聲音小一點,我愛人還在睡覺。”
秦思怡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她擡頭看了一眼樓上,心裡被惡心得無以複加,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身體裡爬,讓她坐立難安,找不到發洩口。
她終于忍不住,惡狠狠地在秦向東面前揭開了隐瞞多年的真相,她曾經答應林初陽,隻要他們不再糾纏在一起,就會幫他隐瞞的真相。
“愛人?他也配?”
“秦向東,你知不知道,你的父親當年就是被他爸爸一刀捅死的!他那個喪心病狂的爹,殺了你父親,緊接着殺了他媽媽!”
“林初陽是那場兇殺案的唯一目擊證人!他身體裡流的是殺人犯的血!”
“秦向東,他是你殺父仇人的兒子!你居然和你殺父仇人的兒子滾床單?”
她一聲高過一聲,情緒激動得臉頰通紅,每一個字裡都盛滿刻骨的恨。
她試圖讓秦向東與她共情,一起仇恨,一起唾棄。可秦向東的反應和她想象中的大不一樣。
他依然慵懶地靠在沙發裡,悠閑地喝着咖啡,被她的跳腳襯得仿佛一尊石像。
她終于意識到不對勁,心底隐隐有了猜測。
“你……”
秦向東見她冷靜了點,食指豎起,放在唇前:“噓……”
秦思怡越發不安:“你……你知道?”
秦向東微笑默認。
秦思怡瞠目結舌:“你……你早就知道……你既然知道!你還……”
她忽然發現,秦向東比她想象中心思更深沉,她心底竟升起一絲恐懼。
秦向東依然微笑,說的話卻是冷冷地,帶着警告:“别讓他知道,知道又得跑。”
咖啡喝完了,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秦思怡:“你當初甯願看着我自殺,也不肯告訴我他的處境,不肯讓我出庭為他作證,導緻他喊冤入獄五年。我願意再叫你一聲姑姑,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念在你找我這麼多年的情分上。其他的,不會有了。”
秦思怡面如死灰,她仍是不解:“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秦向東回憶了一下:“大概……六歲?”
秦思怡徹底癱坐到了沙發上。
秦向東去洗咖啡杯,走了幾步轉身又補充:“對了,這個月開始,我不再回去秦宅了,你幫我跟爺爺說一聲吧。”
“……什麼?”
“出去記得帶上門,謝謝。”
秦思怡怒氣沖沖地來,又灰溜溜地走。
林初陽昨晚累了一整晚,睡到快中午才起來。
秦向東守在床邊等他起床。
“嗯……?”他迷迷瞪瞪,“什麼時候了?怎麼不叫我?”
“想看着哥睡覺。”
林初陽被他深情的雙眼凝視着,心跳紊亂,揉了一把臉故作鎮定地說:“還沒洗臉呢,髒死了,有什麼好看的。”
秦向東輕輕一笑,拉下他的手,聲音輕輕地:“哪裡都好看,想這麼看着哥一輩子。”
林初陽聽得心化成了水,軟成一片,他湊上去對着他的臉親了一口。
“小嘴真甜,讓開讓開,我要起來了。”
他一邊洗漱,秦向東就靠在洗漱間的門口,和他聊天。
“哥,我失業了。”
林初陽刷牙的手一頓,含着滿嘴泡泡吃驚地看着他。
“你刷你刷,别看我。”
“我向公司辭職了,而且,被秦家趕出來了。”
林初陽趕緊漱完口,大聲問:“什麼?你和秦家怎麼了?”
“我不願意給他們幹活兒,他們就把我趕出來了。”
林初陽不懂這些豪門世家裡的彎彎繞繞,他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他隻覺得秦向東太可憐。
“那你工作怎麼辦?以後怎麼辦?怎麼這麼突然?你為什麼不去公司了?”
他一連問了好多問題,沒有發現,剛剛還好好的秦向東,忽然雙目呆滞了。
他看着秦向東通紅的雙眼,問:“你怎麼……”
他還未問完,隻見秦向東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