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秦向東身上起來,推他一把:“快躺下。”
秦向東順從地乖乖躺好。
林初陽坐在他旁邊看着他。
過了一會兒,兩人還在大眼瞪小眼。
“……你把眼睛閉上。”林初陽不耐。
秦向東閉上眼。
林初陽在他眼皮上輕輕一吻:“快睡吧,我在這裡陪你。”
一開始秦向東還是睡不着,他的睡眠障礙已經很嚴重。
可身體負荷确實已到臨界點,又吊着藥水,慢慢地,呼吸終于趨于平穩了。
即使睡着,他也睡得并不安穩,不知道夢見了什麼,睡得滿頭大汗,時不時呓語幾句,手心緊緊握着林初陽的手。
林初陽放了一盆水在旁邊,隔一會兒用溫熱的毛巾幫他把汗擦掉。
秦向東太需要休息了,他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林初陽趴在床邊守了一天一夜,早已腰酸背痛,二人回到家裡,秦向東讓他趴在沙發,幫他按摩背部和腰部的肌肉。
他自己之前健身,對放松肌肉的手法頗有心得,按得林初陽渾身舒爽。
剛開始按背部都還正常,到了腰部,林初陽怕癢,又敏感。秦向東的手一碰他就笑,按重了又叫得慘烈,秦向東隻能變按壓為撫摸。
可撫摸就不是按摩了,倒像是調情,按了一會兒兩人就滾到一處去了,壓得皮質沙發“咯吱咯吱”地抗議起來。
林初陽怕他再自殘,開始寸步不離地守着他,特别是晚上。一定要等秦向東睡着了,他才會睡去。
最開始幾個晚上秦向東總是睡不着,兩人像熬鷹一樣。
睡不着的時候林初陽就勾引他,提各種離譜的要求,要秦向東變着法兒地伺候他,用來消耗他的體力。結果什麼姿勢都試過,别墅角角落落都快逛完了,秦向東越逛越興奮,他卻累得昏死過去。
眼看這樣不行,秦向東被喂飽了,精神越發抖擻,他像被男色鬼掏空一樣無力。
他還是帶着秦向東去看了心理醫生,接受心理幹預。
秦向東一邊接受心理治療,一邊找證據翻案。
安眠藥的作用下,兩人終于相擁睡了個好覺。
法院已經受理,開庭時間已經定了,就在下個月。
這天,秦思怡忽然接到秦向東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她就已經知道他的目的。
二人約在一家餐廳,秦思怡到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秦向東身邊的林初陽。
她覺得十分礙眼,臉霎時垮了下去。
偏偏秦向東今天特别沒眼力見兒,擡起和林初陽十指相扣的手,大大方方秀恩愛:“姑姑,給你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愛人,林初陽。”
秦思怡雙手環胸,靠着椅背,冷冷地看着他倆。
林初陽臉皮比他薄一些,拉着他的手放在桌子下面。
“我認識他,不用介紹。”秦思怡語氣毫不客氣,“找我幹什麼?”
秦向東:“想請姑姑幫我出庭作證。”
秦思怡早有心理準備,但她還是拒絕:“不可能。”
秦向東看着她,勢在必得:“沒有不可能的事,你提要求吧。”
又緊接着補充:“讓我和我哥分開就算了。”
秦思怡喝了一口水:“那沒有了,我隻有這一個要求。”
林初陽不自覺地握緊了手,可他忘了他和秦向東是十指相扣的狀态,秦向東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緊張。
他用大拇指安撫般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話卻是對秦思怡說:“你們秦家人怎麼總是愛棒打鴛鴦?我爸和我媽如果不是為了和家裡反抗,也不會和秦家斷絕往來,以至于最後落個不得好死。”
林初陽聽得臉色發白,手腳冰涼。
秦向東用兩隻手把他的手捧起來,幫他暖着。
“說到底,釀成悲劇你們都有責任。”
秦思怡一言不發,她又何嘗沒有責怪過父親?也責怪過自己,那些年,她也從沒想過主動聯系秦思遠,直到聽說他被殺。
秦向東還在說:“我和我父親一樣,隻想和愛的人厮守終生,這并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更何況,姑姑,我愛人的冤獄,是你一手造成,于情于理,你都應該出庭,不是嗎?”
秦思怡抿了抿唇,想到了秦老爺子給她下的命令。
秦向東脫離秦氏這麼大的事不可能瞞得住,她第一時間上報給了秦老爺子,招來一通怒罵。
“無論如何,讓秦向東回來!”
父親最後留了這句話,就将房門關上了。
所以她接到秦向東的電話才沒有推三阻四,而是第一時間赴約。
“讓我出庭作證可以,你回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