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東點點頭:“不然你以為他跑那麼快幹什麼。”
“不過他不知道你今天也要吃食堂,估計占的位置不夠。”
江逾白不以為意,下達了命令:“那讓張曉磊站着吃。”
說完了又轉頭看向何硯:“你這段時間都是和他們一起吃飯?”
何硯點了點頭,食堂位置很難找,馬逵每次都替何硯多占了一個位置,但是他通常不和馬逵他們一塊回,在馬逵談天說地的時候,何硯就已經吃完了。
一群人走到食堂門口,不忍感慨:這場面,用人山山山人海海海來形容真的不為過。
“東子!”馬逵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回蕩在食堂上空。随着聲音飄過來的還有人山人海的目光。
“江哥!你—怎—麼—也—來—吃—飯——”
……
還沒來得及反應什麼,何硯就感覺自己身後的校服被扯住了。扭頭一看,自己身後多了一個黑黑圓圓的腦袋。
奶奶的,江逾白在心裡怒罵:這孫子什麼時候能穩重一點!
江逾白就拿何硯當盾牌擋着食堂人的目光,慢慢走到了馬逵占的那個位置。
雖然少爺不挑食,但是食堂人擠人熱的不行,着實也沒有胃口。
他随便扒了兩口飯,實在吃不下,就隻能跑到食堂旁邊的小賣部買了根冰棍當晚飯。
從小賣部出來的時候,正好撞上何硯從食堂出來。看着食堂裡攢動的腦袋,江逾白果斷選擇不等馬逵,和何硯一塊回教室。
周二晚自習是英語,照例是需要考試的。
頭上廣播正放着:“襯衫的價格是九磅十五便士。”江逾白就坐在下面,轉着筆,就把閱讀的a篇寫完了。
馮心下來巡轉的時候,發現這個人又沒有按照要求先預習聽力部分,照着額頭就是一個闆栗。
江逾白捂着腦袋直哼哼,像是在抗議。
其實私下他已經和馮心抗議過很多遍。
“我不預習聽力也能拿滿分,還不如拿預習的這個時間多做一些其他的題。”
每次都能收獲馮心好不客氣的回怼:“然後呢?多了那麼多時間拿來幹嘛?夢遊天姥吟留别?”
“你英語好,這樣做是對你沒影響。但是你知道有多少人英語是拿你當标杆的,你做了沒事,引來别人盲目效仿怎麼辦?”
“再說了,高考是求穩不是求快,你做那麼快,還不是得等到120分鐘到了才能出考場?”
話是這麼教育,但是每次隻要馮心不在身邊,江逾白就悄悄把試卷翻到閱讀開始看。
一場英語考試下來,江逾白多的時間可以拿來做一套化學試卷了。
在高考政策的改革下,江逾白這種英語閱讀能力強的人,簡直就有了得天獨厚的優勢。
但是多了這麼多時間,他也沒拿來做化學卷子,真的就像馮心說的,一隻手杵着腦袋發呆,惹得何硯看了好幾次。
畢竟作為中國好同桌,同桌睡覺了還是有義務提醒他老師來了的。
放學鈴響了,江逾白才像解放了一樣,立馬跳起來,拽着何硯的校服:“快快快,收拾東西,我想好今天夜宵吃什麼了!”
……
所以這人剛剛發呆一個多小時,是在想晚上夜宵吃什麼?
出校門的時候,何硯委婉的詢問了心中的這個疑問,得來了江逾白肯定的回答:
“對啊,不然呢?考慮世界末日啥時候來?喪屍病毒啥時候爆發?”
“就算世界末日來了,也得先吃頓好的再死。”
随後便一語成谶,在他吃到美味旋風燒烤的第三分鐘開始,腹部開始傳來鑽心的疼痛。
何硯還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背着單詞,突然發覺昨天放學身邊叽叽喳喳的人現在沒聲了,扭頭一看,發現對方已經痛的臉色發白。
“怎麼了?”何硯把單詞本一揣,有點擔心的問。
“胃……痛。”
這下是真的能看出來是痛極了,平時吵鬧的人現在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要去醫院嗎?”何硯真着急了,拿出手機就準備打電話。
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把人送到家,畢竟現在離家隻有幾分鐘的路程了。
“能走嗎?我先把你送回家吧。”江逾白蒼白着臉點點頭,不知道回到的是哪一句。
他堅強的往前走了兩步,又痛的蹲了下來。
胃裡傳來的痛又劇烈又急促,來勢洶洶,根本招架不住。
何硯上前,把江逾白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我扶着你把。”
這個動作換在平時,江逾白早就要張牙舞爪了,但是現在隻能溫順的把頭抵着何硯肩膀。
少年特有的高體溫順着肌膚毛孔,傳導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裡,直至共有一個溫度。
何硯扶着江逾白敲了敲家裡的門,令人意外的是,今天的周輕玉沒有加班,開門時看見兒子虛弱的模樣吓了一跳。
何硯安慰着:“别擔心,阿姨。”
又把江逾白晚飯吃了什麼,剛剛夜宵吃了什麼,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周輕玉,完全沒看到江逾白在一旁快眨抽筋的眼睛。
周輕玉越聽越不對,聽到最後,一把揪起兒子的耳朵:
“我讓你平時上學不要吃冰棍!!你不吃晚飯吃冰棍,還去吃油膩的燒烤?!本來胃就不好!非要作死!”
“謝謝你啊,小何。”周輕玉扭頭對何硯道謝,發現對方正望着自己放愣,她還以為是被自己吓傻了,又立馬挂上和善的微笑,“真是多虧了你,這個巧克力,你拿着吃。”
她将客廳茶幾上的巧克力遞過去。
何硯走到家,開了燈,還能聽見前面房子傳來江逾白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