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高三學生而言,時間飛逝不能用“日”做單位,而是用“周”做單位。
按馬逵的話來說就是:“卧槽!!我覺得還沒過幾天呢,怎麼就要九月調考了?”
九月調考是省内出卷命題,是高三為數不多有标志性的考試之一。
網上更是不止一個人說:一個高三學生的九月調考成績是最接近高考成績的。
各科老師也不止一次在課上強調這個考試的重要性,弄的班上學生都有些焦慮起來。
馬逵家裡對他要求嚴格,加上他姐考上了清華大學,頭頂親姐光環,馬逵不得不在雞毛撣子的壓力下暫時地小小懸梁刺股一下。
連馬逵的同桌:王浩東,都開始犧牲午休的時間刷題了。但是王浩東家裡倒是沒給他什麼壓力,反正家裡有三個廠等着傳承呢。
在班上一衆焦慮的氛圍中,江逾白就可以堪稱是一股清流了:
中午到點就睡,睡醒就發呆,發完呆就開始琢磨晚上吃什麼。
但令人眼紅的是,這人盡管每天懶散,成績還是令很多人望塵莫及,哪怕現在多了一個何硯,但是他依舊能夠穩定的在第二釘着。
“至于嗎?小葵子?一個區區調考?緊張成這樣?那你高考怎麼辦?”
江逾白看着馬逵一臉生不如死的慫樣,感到有點好笑。
馬逵一臉欲哭無淚:“不要拿我開涮了好嗎?白哥……我這次考不好回去能被抽個半死,不是誰都像江校長一樣佛系的。”
王浩東在一旁淡淡補刀:“當然,你也沒有人白哥那樣的成績。”
“……”
“我殺了你王浩東!!!!”
兩冤家又掐了起來,張曉磊在一旁煽風點火,倒是弄的班上氛圍緩和不少。
江逾白看着兩人笑笑,扭頭看見何硯還在低頭寫題。
這幾天他很能感覺到,越到考試,何硯就把自己繃的越緊,像是一根即将轟然斷掉的細弦。
他的緊繃和馬逵是不一樣的。後者是被家裡給的壓力推着前進,而何硯,更像是自己逼着自己緊張起來。
作為省重點,絮城一中自然是很重視這次考試的。
連考場,考試形式,都是一比一複刻高考。
高考考三天,他們也考三天。高考生物最後一科考,他們就餓着肚子等待政治考生考完。
還給高一放了三天假,階梯教室暫時不用了,所有人都在30人的考場教室中考試。
按照排名排考号,江逾白恰好和何硯一樣坐在第一排。
何硯可能有點考試焦慮,江逾白自己在心裡暗暗猜着。明天就要考試,他現在還是想安慰一下這個同桌。
于是他拍拍何硯的肩膀:“你怎麼也跟着馬逵開始緊張?你考不好白糖還能把你給吃了啊?”
江逾白聲音輕快,想要讓身邊的人也輕松一點。
這話被前面的馬逵聽到了,狐疑地扭頭:“白糖是誰?你倆有小秘密了?”
王浩東在心裡呵呵兩聲,心說人家小秘密多了去了。
何硯還是笑笑,但是笑的很僵硬。
看着身邊人的這個樣子,江逾白沒法了,隻能放何硯自顧自的複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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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調考當天,班上人還在忙忙碌碌的搬書,何硯剛想起身,就被一旁的江逾白按住了:“别動。好好背你的語文素材。”
江逾白這次沒把書堆在語文辦公室門口,他軟磨硬泡在語文辦公室裡面找到了一塊空角落,拿來放書。
等江逾白把自己的書放進去,堆整齊之後,才回教室,拍拍何硯肩膀,神神秘秘的說:
“跟我來,找到個好地方。”
何硯一直到語文辦公室裡面才反應過來:“這……不合适吧?”
江逾白急了,怼了怼何硯的肩膀:“什麼合适不合适的,我軟磨硬泡好久才求來的一個位置,你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在江少爺的極力勸說以及威逼利誘之下,何硯才把書放下。
江逾白剛才還顯得比較整齊的書。在一通對比之下,又顯得有點亂。
切,強迫症。江逾白在心裡悄悄罵道。
然而還沒等兩人走出去,迎面就湧進來了一群剛剛開完考試會的語文老師。
江逾白站在何硯後面氣得直哼哼:“讓你剛才磨磨唧唧。”
老師們一看是江逾白和何硯,本來還稍顯嚴肅的臉一下就揚起了和藹的微笑。
一個是勤奮努力,規規矩矩的高分複讀生,一個是古靈精怪,腦瓜靈光的校長的兒子。想不喜歡都難。
“哎呀,是何硯和小白啊。來放書啊?”人群中一個老師笑眯眯的問。
何硯點點頭:“是的,蔡主任。”
盡管學校大部分老師都認識何硯,但是何硯認識的老師隻是少數一部分。蔡主任算一個。
身邊又有一個不是很熟的老師湊上前,拍了拍何硯的肩膀。
“别緊張,盡管你的語文相對薄弱,但是相比很多同學已經是很好了!首先要對自己的有自信!”
“對的對的,遇到糾結的不要怕,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覺。”
江逾白在後面聽着,實在是受不了了,站出來。
“好了好了,各位阿姨叔叔們,别說了行嗎?我還趕着回去複習呢!”
這才從中年語文教師的唠叨下全身而退。
望着兩人遠去的背影,一個老師說:“這個江逾白,什麼時候見他複習過!現在又是演的哪出戲?”
“你這也看不出來?”蔡主任睨了他一眼,“怎麼當上語文老師的,這明擺着就是江逾白怕何硯不好意思拒絕我們,在站出來說話的。”
“就是啊老趙,要是江逾白一個人在這,能跟我們唠到考試開始。”
江逾白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老師猜透了,還在一個勁安慰着何硯:“不用聽他們說的,你該咋考咋考,那群老師說的方法沒一個有用的。”
“你最應該做的就是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