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硯盤子裡全是素菜,吃了幾口就沒了。于是他放下筷子:
“你們真的組樂隊了啊?”
本來馬逵都準備閉嘴不說了,但是被人這麼一問,又開始回味:
“對啊,但是我們學校不讓,我們也就是放假随便玩玩。”
王浩東瞥了一眼江逾白,在一旁補充:“對的,主要還是看白哥。畢竟他是主唱。”
兩人一人一句,說的上瘾。隻有江逾白皺着眉,把自己不喜歡吃的雞腿夾進何硯的盤子裡。
“膩死了,不想吃。”
他擰着眉瞪了馬逵一眼:“少說兩句吧,等老劉聽見又不得了。”
“就是,”張曉磊複議到,“你忘了當時老劉把我們逮回來的時候說什麼嗎?我可不想上台表演。”
當初老劉恨鐵不成鋼的把一群人帶回來的時候,威脅道。
要是還有下次,高三時候如果沒有人參加的元旦晚會,就讓他們頂上。
江逾白明顯不想回憶這件事,扭過頭不說話了。
一直到晚自習放學的時候,江逾白才對着何硯惡狠狠地說:“你不要給我想着送什麼話筒或者樂器之類的啊!”
一雙狐狸眼在路燈下瞪得溜圓,沒有一絲威懾力。
“你也不要為了給我買禮物不吃飯,我告訴你,你這樣我就告老劉了!”
何硯低頭笑笑:“知道了,不會不吃飯的。”
“你那晚上吃的能叫飯嗎?就一豆芽加上一土豆絲?你給白糖吃白糖都不要!”
身邊人還在絮絮叨叨說着。
但是還沒唠叨多久。
“你來幹什麼?”
江逾白的話直接被何硯冷冰冰的打斷了。他有點不解的擡頭,卻看見何硯面無表情盯着不遠處路燈下的一個人。
江逾白的一句他是誰還沒來得及問出口,路燈下的人就走出了陰影區,站在他和何硯的面前。
對方身高和自己差不多,江逾白上下打量着。長得很帥,并且是很有攻擊力的帥。
眉骨高挺,眼窩深邃,剛剛對視的時候,眼神冷冽分明鋒利。
“當然是來看看你,哥哥。”
哥哥兩字咬得很重,像是在特意強調這層關系一樣。
江逾白還沒打量完呢,對方一句哥哥就把他的理智給炸的一丁點都不剩。
哥哥?誰?
何硯?
而身邊的何硯還是一副沒有表情的樣子,但是周遭的氣壓很低,和對面那位帥哥不相上下。
仔細一看,他們倆還是有點相像的,有着同樣鋒利的氣質,尤其是眼神,仿佛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你媽知道你過來這邊嗎?何景山?”
“那你知道你們學校高一多了借讀生嗎?何硯?”
聽到這話,何硯像是聽到了千古奇談,輕笑一聲:“你媽會讓你和我在一個學校?”
江逾白夾在兩人緊張的氣氛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盯着何硯的側臉,又不合時宜的想到:
不會吧,何硯昨天不會就是見這個人去了吧……
雖然,這個什麼山确實長得很帥,但是比起自己應該還是差了一點吧,何硯不至于眼瞎成這樣吧。
“你要幹什麼,我不管你。但是我奉勸你離我遠一點,别把你媽和那條狗給招來。”
在江逾白的印象中,何硯很少這麼說話。直白尖銳。
說完也不看對面是什麼反應,擡腳就走,順道還拉上了還沒回神的江逾白。
“他……是誰?”
等走出了一段距離,江逾白才擡頭看着何硯鐵青的臉色,小聲開口問道。
“我弟。”
“我靠!真是你弟啊!”
江逾白聲音一下子又大了起來。
何硯皺了皺眉,不知道江逾白在激動個什麼勁:“跟我一個爸。”
言外之意就是同父異母。
“哦哦。”江逾白敏銳察覺到對方心情不好,立馬結束了這個話題。
何硯手機震了震,等他回到了家,才點開了消息。
【何景山】:我不在你們學校,你别擔心。
【何景山】:我在你們隔壁。
絮城一中隔壁正好就是臭名昭著的職校,何硯神色不動,擡手打字。
【何】:我知道。我們學校不收弱智。
【何景山】:……
【何景山】:我回國之後就離家出走了。
對方還在源源不斷的發信息過來,何硯關了手機懶得理。
他其實不讨厭何景山,但也從沒想着招惹他。
直到何硯上初中之後,某天這個弟弟突然找過來,替他媽道歉。
何景山難得沒有繼承何璋和他媽媽的缺點,在知道自己媽媽是小三,自己是私生子之後,立馬就要求他們倆離婚。
然後被何璋關進小黑屋暴打了一頓,第二天又鼻青臉腫的找到何硯道歉。
手機還在震動,何硯直接給何景山設了免打擾,又低頭鼓搗手鍊去了。
不重要的人,在他這裡向來不值得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