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楚聽寒若有所思道:“小演員最好是新人,沒有在熒屏上出現過的新人。”
周英傑眉頭擰得更緊:“你這要求太苛刻了,既要求演技好又要求小孩是新人,說實話我入行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哪個兩歲的小孩演戲是一遍過的。”
楚聽寒像是沒聽到他的吐槽,隻是神情嚴肅地問道:“能找到嗎?”
周英傑覺得他那股固執的勁兒又上來了,煩躁地揉了揉頭發:“唉,應該能,你都這麼求我了,我肯定得給你辦到啊。”
楚聽寒好不容易露出一點笑意:“謝了,我加錢。”
周英傑朝他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打住,知道楚總有錢,但是咱倆之間就别談錢了,與其把錢給我還不如把錢甩他臉上,給他幾千萬讓他當你的小白臉。”
聞言,楚聽寒臉上的那點笑意蕩然無存。
“我、我開玩笑的,你别當真。”周英傑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他是真不懂裡面那個人有什麼好,怎麼就非他不可。
楚聽寒語氣沒什麼溫度:“以後别再說這種話了,他不喜歡,我也不喜歡 。”
周英傑無奈聳了聳肩認為他病得無可救藥。
不過介于現在楚聽寒心情不好,周英傑沒敢把心裡話說出來,隻是謹慎地又問了一遍:“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要求嗎?”
說完他又點着手指頭向他确認:“演技好,年齡兩歲左右,沒登過熒屏的新人……”
“長得像裴迹。”楚聽寒冷不丁地開口。
周英傑一愣:“……啊?”
這算什麼要求,楚聽寒到底要幹嘛啊,該不會是想找個小孩僞裝他們的……
周英傑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現在隻覺得楚聽寒将要走火入魔,想法實在可怕。
“你想好了?你要真幹了這種事就沒辦法回頭了。”
楚聽寒悶悶地嗯了一聲。
“行,我也不勸你了,”反正也勸不動,周英傑大概猜到他要做什麼,“大概什麼時候需要小演員就位?”
“越快越好。”說這句話的時候楚聽寒略微回頭在暗中觀察裴迹的動向,發現裴迹還在幫張嬸搬東西後才稍微安心下來。
隻是他不知道,裴迹的目光已經在他們身上停留許久了。
他一直在琢磨行迹怪異的兩人到底在聊什麼?
有什麼事情非要避着他在門口聊?
到底在隐瞞他什麼?
-
次日,裴迹又去了一趟醫院。
那抹白影一直在他腦中揮之不去,屢次想起都會讓他頭一陣刺痛。
他覺得自己可能在車禍後留下了什麼後遺症。
醫院裡,孔川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目光盯着裴迹,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擰眉深思。
裴迹表情嚴肅:“你覺得我這是什麼病?”
良久後,孔川啧了一聲,他隻知道這人病得不輕,可能是腦子出了問題。
他慢慢坐直,胳膊撐在桌面上雙手交握,滿臉深沉不急不緩道:“你是說……你總覺得你身邊應該有一個巨大的白色毛球?”
“對。”裴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朝他點頭。
孔川嘴角抽搐一下,繼續向他确認:“這個巨大的毛球隻要一見到你就會興高采烈地飛奔向你,還會圍着你繞圈?”
裴迹抿了下唇,繼續神情認真地點頭。
孔川眉頭緊鎖認為裴迹是在逗他玩。
什麼巨大的毛球?還會跑???
不僅會跑還應該圍着他轉???
裴迹有點急:“你覺得我這是什麼病?需要吃藥嗎?”
需要換個腦子。
孔川重新拎起裴迹的腦部CT對着光看了好半天,還是沒能看出來個所以然。
邪門,什麼毛病也沒有啊?恢複得挺好的啊?
迎着裴迹期待的目光,孔川語重心長地問道:“你……是不是吃菌子了?”
除此以外他想不出來會有什麼原因能讓一個巨大的毛球在科學社會自己跑起來。
裴迹:“……”
他當場就想拿着腦部CT去别的醫院挂号。
裴迹一臉無語:“沒有,我沒吃菌子,也沒中毒。”
“哦……”孔川深沉地點頭,深沉地摸着下巴沉思,最後深沉地開口,“那你覺得你應該得什麼病?”
裴迹氣笑了:“我要是知道還來找你幹什麼?”
孔川把下巴都快摸光滑了還是沒能挑出一個符合的病:“兄弟,要不你還是另請高明吧,你這可能是疑難雜症,我一個小小的實習生真的看不出來。”
秉承着來都來了的精神,裴迹還是不願意放棄治療:“你可是醫科大畢業的高材生,你要不再好好想想呢?”
孔川繼續深沉點頭:“哦,行,那我再想想啊。”
看來現代醫學已經無法解釋裴迹的病情了,可能要用玄學。
沉思許久後,孔川一本正經開口:“出門右拐,讓門口那個擺攤的大爺給你蔔個卦吧。”
裴迹剛喝下去的水差點噴出來:“你認真點行嗎?我沒跟你開玩笑。”
孔川有苦難言,他哪知道車禍以後裴迹竟然變成這樣了。
這和以前那個全校皆知的學霸校草完全對不上号。
孔川思索道:“你要是非得讓我找一個病,倒也能找出來。”
裴迹眼眸一亮,聚精會神地傾聽就怕沒聽見醫囑。
孔川抱着必死的決心開口:“可能是古代那種癔症。”
下一秒,他看見裴迹差點把腦部CT呼他臉上,連片子也沒拿,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等他走遠,孔川慢半拍地重新靠回椅背,小聲吐槽:“誰家的毛球會跑啊,還得興高采烈地跑?”
“簡直是天方夜譚,聊齋志異也不敢這麼寫啊……”
“會跑的毛球,除非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