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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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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溫和的假面啊,林衍在心底歎着氣,要是曾經的自己,可能就信了他嘴角的弧度。

程淵有着上位者獨有的氣質,又在軍部經營多年,就算是再不通政事也不會天真單純。他常年挂着僞裝的假面,谙熟地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傲慢的先鋒軍統帥,無情的首席指揮官,溫和放松的兄長……但仔細看就知道,他怒不上心頭,笑不及眼底,就像是和世界隔着一層鐵幕。

一頭栽進相信他的陷阱裡準沒好處。林衍想着,前世的結局就是明證。

但程淵隻要一皺眉頭,他的心就也跟着揪了一把,什麼擔憂害怕都扔到了一邊,奇怪的很。

這算什麼?口嫌體正直嗎?

總之這頓晚飯吃得林衍有些沒滋沒味的,他叼着勺子含糊地開口問:“哥哥,要在先鋒軍待多久,才能調到紅楓星守衛軍去?”

“怎麼突然想問這事?”程淵似乎有些驚訝,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先鋒軍和第二星系自衛軍的體系不通,如果你有意願去,得費一番功夫。”

“不是都把駐軍基地都設在那裡了嗎?”林衍聲音有些失望,“我很想回那邊去,哥哥,你不想嗎?”

程淵偏了一下眼神,沒直接回答林衍的這個問題。

沒得到回答,林衍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其實我們和紅楓星原裝軍隊的關系并不是很好。”程淵對眼前少年内心的波濤起伏無知無覺,稱得上是很不留情地坦言道,“第二星系有一批核心要員對我們很有意見,經常找駐軍基地的麻煩。”

“不過他們遲早會被換掉的。”程淵垂下眼簾,這個神色配上這樣的發言,看上去真是刻薄又冷淡,“在你進入軍部站穩腳跟之前,這股反對勢力應該就會消失吧。大公閣下不會放過他們的。”

“為什麼?”林衍微微睜大雙眼,忍無可忍地提高了聲音,“他們做錯了什麼?應該得到這樣的結局嗎?”

程淵搖了搖頭,将刀叉擱在餐盤邊,起身離開桌邊,隻留給林衍一個冷淡的背影。

“他們錯在不合時宜。”程淵不再帶着他那層層疊疊的假面,毫不留情地、一字一句地将想說的話擲在地上,“這時候不應該彰顯自己的身份,因為不合時宜者會被飓風摧毀,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小衍,要活着。”程淵眼睛裡很少流露出如此複雜的眼神,林衍從未見過他這樣說話,仿佛是一尊無喜無悲的佛像,偶爾吐露一句箴言就是極限,“隻有活着的人才能奢談未來。”

這時候的程淵看起來離自己很遙遠,永遠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林衍咬緊了牙關,好半晌都沒出聲追問。

如果活得噤若寒蟬,隻為了給某人獻媚,那這樣的命運還有堅持的必要嗎?

“别太孩子氣了,早點睡。”程淵不知有沒有猜到林衍的心思,但他沒有回頭,仿佛全副武裝進入了指揮艦一般一往無前。

突然,他将手肘抵着門框,很混賬地笑了,“大公閣下最近心情不好,決賽很可能提前,要做好準備。”

這時候他又戴上了假面,現在的他是有些惡劣的年輕監護人,對林衍囑托道:

“他不是個省油的燈,唔,換句話說,你還沒達到你想進入第二星系自衛軍的目的前,不要試圖忤逆他。就算已經在先鋒軍裡,也不要忤逆他。”

“為什麼?”林衍開口,聲音有些發緊,顯得很是陰沉,“那個人跟你關系很好?就算是再不可違抗的上司,在如今的局勢下,也不應該盲從他的命令吧?!”

“你這是吃火藥了還是吃錯藥了?”程淵一掀眼皮,不甘示弱地回了嘴,“我知道你放不下自己的父母,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隻要最高高在上的那個人仍有疑心,一切反抗就都沒有意義。”

“你的父母也絕對不會希望你孤零零地站在世界中央,在衆目睽睽之下自我毀滅。”

程淵抱着臂,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少年,終于硬下心腸,把積壓了很多年的話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很多年前安妮娅老師跟我說過,她希望自己的孩子無憂無慮地長大,什麼也不用擔心,什麼也不用害怕。如果長大了,可以在首都星做一個清閑的文職,默默無聞而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這樣就行了。”

程淵艱難地将這些話說出口,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挺直的肩背也微微顫抖起來,恍若秋風中的枯葉:“那時我對她說,好啊老師,那我長大了要保護好他,絕不讓他受一點委屈。”

“現在看來,我做的一切都很失敗。”那個蒼白消瘦的影子看上去和月光一樣,易碎而悲傷,“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恨我。你要活下去,不要抱着憤怒毀滅自己,這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程淵抿緊了唇,消失在房間的門後。林衍呆呆地站立着,就像被一桶冰水自頭上一路澆到了腳底,心裡一片冰涼。

他機械地起身走進房間,靠着門闆疲憊地想:“如果重活一世,還是隻能遵從所謂的期待,在帝國的陰影下苟活,那……我甯願走上和曾經一樣極端的道路。”

“我甯願再反抗一次。即使最後的結局,還是撲向火中。”

林衍歎了口氣,将臉埋在自己的手心裡:“對不起,父親,母親,還有哥哥。一直以來,我都讓你們的期望落空了。”

複仇的火焰不是想熄滅就能熄滅的。林衍站起身,慘白的燈光在他鋒利的下颌線上鍍了一層堅硬的冷色調。

他輕輕地說,“有些人生來就不會善良而爛漫。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心底的聲音:我屬于戰場,我為了反抗不公而戰。”

……

“真無聊,聯賽就沒有些樂子嗎?”亞修斯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紀懷”的機甲核,顯得有些百無聊賴,“下一場比賽什麼時候開始?我有些等不及了。”

“呃,大人如果想看,随時可以将決賽提前開始。”有谄媚的貴族提議,“我們尊敬的阿德琳娜教授培養的那支隊伍一定會奪得冠軍,到時候他們的表現一定會很精彩。”

底下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這麼急?大公閣下,要不要給選手們一些休整的時間?”

亞修斯将機甲核貼在手腕上,它變成了一把森冷的袖劍,如同危險的毒蛇般,攀在白發貴族的腕骨上。

“我不着急,隻是太過期待而已。”他開口,聲音帶着一點欣快的笑意,“我一向擅長等待。擅長等那些幼苗一般的仇恨漸漸長大,然後以一種凄慘的姿态被我親手掐滅——您養過阿斯蘭的盆栽嗎?”

“那可是您家鄉的特産園藝植株,很昂貴而嬌弱的花兒。它在生長過程中很頑強,但隻要在關鍵時候氣溫一降,就會要了它的命。它枯萎時有一種冰裂一般清脆的聲音,我将它稱作……”

亞修斯笑了笑,接着說,“理想破碎的聲音。”

黑暗裡,無數被扔在玻璃房的幼苗正在枯萎,好似某些将要到來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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