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直言直語。
一個玩弄權術陰謀的家夥,隻有在對待泉奈的死這一事實上,永遠真誠。
宇智波斑笑了。
宇智波斑舉着酒碗,垂着頭笑得肩膀聳動,頭發遮住了他的表情,一時根本不知他到底是被氣笑還是怎樣。
千手柱間喊了一聲“……斑?”
宇智波斑沒有回應,隻是在笑。
這麼多年,自從泉奈死後,他什麼話都聽過。
木葉内是沒有,但木葉外從不少那種流言蜚語。
有說泉奈無能才會輸給千手扉間,有說泉奈的死是失敗的,有說泉奈根本一無是處,有說泉奈的死可惜,又說泉奈的屍骨未寒他就與仇人結盟……他聽過很多,見過太多。
當然其中他聽過最多的一種說法來自于宇智波内部,他們說泉奈的死是有意義的,因為泉奈把自己的瞳力留給了他。
所以宇智波斑越來越不想在旁人面前提起泉奈,他覺得從那些人嘴裡說出來泉奈的名字都是一種侮辱。
那樣驕傲的孩子,至死都沒有說過一句疼。
可這個殺死泉奈的家夥竟然說……和泉奈的交鋒堂堂正正,沒有可避諱的。
竟然是這個家夥一次又一次肯定了泉奈的驕傲,認同泉奈的失敗,承認泉奈的死亡,沒有用任何顧忌避諱的口吻。
宇智波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笑,大概是覺得荒唐。
因為泉奈若是在,大抵也會笑的。
笑人性荒唐,笑世事無常,笑現實…可悲。
……
千手扉間在一旁靜靜的喝着酒,他沒去碰那隻屬于泉奈的酒盞。
他沒有身份去碰,以泉奈的性格也不會喜歡他碰。
他尊重他,僅此而已。
他時常也覺得現實荒誕可笑。
打敗泉奈之後的這些年,他聽過很多話,很多很多。
千手内部一些不堪入耳的,木葉内的,木葉外的……
甚至有一些人為了與他攀關系,對他阿谀奉承,用着‘手下敗将’這樣的形容詞來描繪宇智波泉奈。
在他們口中,宇智波泉奈好似不堪一用,好似跳梁小醜,好似無能之輩,好似話本裡的反派。
因為他勝利了,所以他們無限貶低敗者,妄圖踩着敗者的屍骨讓他登上頂峰,不負勝者之威。
他聽過太多,太多,太多……
明明沒見過泉奈,明明沒體驗過與泉奈對視的心驚肉跳,明明沒嘗過泉奈的手段……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卻好像比他這個身臨其境者更了解。
那些人口中描述的一切都令他作嘔。
可嘴,是掩不住的。
他能止住木葉内部的流言蜚語,有一個算一個,他從來沒有忽視過。
可木葉外面呢?
他的一切解釋都被曲解為勝利者的慈悲,無論他怎麼冷下臉告訴旁人泉奈是怎樣出色的人,那些人隻會在他面前迎合,轉頭又是另一個模樣。
認識泉奈的人無需他解釋,而不認識泉奈的人任他如何說也沒有用。
他漸漸不再提起那個名字,不願意在人前聽到那個人。
比起解釋,他的厭惡好像更能取信于人。
旁人更願意相信他厭惡敵人,而不認為他是真的敬佩那位敵人。
他們不願意相信他在泉奈之事上任何的真話,轉頭說他假模假樣。他們更願意相信他說出的各種謊言,他們會說他真性情。
就這樣吧,千手扉間也累了。
他記得泉奈的驕傲,記得記憶裡最鋒利的那一雙眼,記得每每相見時的刀光劍影。
心口不一的事他做的手到拈來,不需要任何人指導也可以做的很好。
千手扉間放下酒碗,他已經太久沒有這樣将心裡想說的話說出來了。
他們懂什麼?!
千手扉間恨不能将刀架在那些家夥的脖子上!!!
他們根本沒見過,卻能輕佻的把泉奈形容成一個‘谄媚’‘無能’‘不堪大用’的人,好似那能彰顯出他們的博學。
他們拿着臆想來的東西裝作是自己的知識,出去吹噓談書,講述那段黯淡無光的日子,好似親身經曆,用它去赢得别人崇拜的目光。
“……他們憑什麼?!”
咬着牙,一字一句好似浸着血,千手扉間少有不甘心的時候。
卻是栽在了宇智波泉奈的身後名上。
宇智波斑靜靜的看着,也聽着千手扉間的不甘心。
他大抵能想得到。在他面前有些人或許會避諱,可千手扉間是勝利者,無數人願意踩着千手扉間打敗過的人的屍骨來讨好千手扉間。
那其中包括泉奈。
……是因為泉奈已經死了,所以旁人才敢這樣肆無忌憚。
宇智波斑偏頭,打算結束這個話題,畢竟泉奈沒辦法複活,追溯往事毫無意義。
卻在此時,系統突然說道【有一具馬甲可以實現宿主的夙願。】
宇智波斑渾身一僵,手指失控施力,捏碎了手中的酒碗。
系統機械的聲音就像是一個無法反駁抗拒的現實,将宇智波斑死死的釘在了原地。
【有一對兄妹,妹妹在滿級後擁有無限回溯時間的能力。即使是死者的一根頭發、一滴血,她也能使之重生。】
——他與她雙生一體。即使是死亡,也無法将他們分開。
——不,他們不會死亡,因為他/她不會讓她/他死。
這是一具非常特殊的馬甲。
它沒有在積分商城裡明碼标價,它隻會在抽獎池裡随機出現。
而想要它出現,又需要滿足兩個苛刻的條件。
一是宿主擁有血脈相連的兄弟姐妹。
二是……那個人已經死去。
系統雖然是機器,但它在這時卻産生了一種直覺。
宿主,需要這個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