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蟬衣這個名字在十五年前有多麼響亮?
提到日向年輕一輩的天才,第一個想到的必定是她。
就如同提起宇智波第一個想起宇智波斑,提起千手第一個想到千手柱間。
不是沒有其他出色的人出生在那個時代,而是他們太出色,光芒足以蓋過同族的所有天才!
而十五年後的今天,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已經名揚世界,當初與他們齊名的日向蟬衣卻已經無人知曉。
沒人記得,當初在戰場上,一雙白眼,一套八卦掌,一柄長刀,那個女人笑的多麼肆意張揚,有多麼的驚豔絕倫。
當年,宇智波田島與千手佛間都曾對日向一族提出過聯姻,他們不約而同想要讓日向蟬衣成為自己的兒媳婦。他們都堅信,這樣的女子是最能配得上自己兒子的人,手腕足夠,天賦足夠,想必也能誕下出色的子嗣。
但最終,日向蟬衣沒有嫁予外族。
在一個很晴朗的天氣,日向蟬衣被自己的父親叫去,喝了一杯茶。
她沒有防備。
子女怎麼會防備自己的父母呢?
而這個不防備的代價就是,再醒來時,她全身的查克拉被封,清醒的被一個男人強迫。
那個男人她認識。
總是羞赧的站在她跟前,長的清秀,有天賦,也很努力,小聲的喊她表姐。
可此時此刻,他猙獰的嘴臉醜陋的令她作嘔。
第二天,她的父親進門,對她說:你的婚約已經定下了,羽鳥将會是你未來的丈夫,好好準備嫁衣吧。
她沒問為什麼害我,隻問了一句:他處處不如我,你們選擇了他,就因為我是女子嗎?
她沒有得到答案。
第三天,她的母親來了,哭着對她說自己保護不住她,哭着心疼她。
可當她說:母親,我想離開。
她的母親,那口口聲聲心疼她的母親,讓她認命。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她看着窗口的太陽東升西落,日子一天天過去。
白天她所熟悉的長輩輪番對她實施心理戰術,晚上日向羽鳥會一遍遍強迫她。
于是她知道了,他們想讓她懷孕,懷上日向一族的孩子。
她隻覺得可笑。
小時候,所有的長輩都對她說要活下去,要變得更強,這樣才能不負日向的白眼之名。
她聽話了。她一日日長大,變得比任何都強,她是日向這一輩最出色的忍者。
而現在,他們卻又對她說:女人,在戰場上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不能便宜了别人。
他們說:得讓她收收心了,女人,還是在家相夫教子才是正事。
他們說:蟬衣,你的天賦如此優秀,一定可以為日向誕下更優秀的孩子。
那時她也期盼過能逃出去,一遍遍實施,又一次次失敗。
她幻想過出去的生活,就連暫時找到誰庇護她都想好了,等她恢複了,她要剮了日向羽鳥!她要弄死這群頑固不化的老登!!!
可現實不是幻想,她一次也沒有逃出去,她的求救信就像是她一般,折了翼,沒能飛出這片宅子。
她偶爾也會從日向羽鳥的口中聽到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的名字。
日向羽鳥說,前一段時間出任務碰見宇智波斑了,那人問:最近怎麼沒看到你表姐?
日向羽鳥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猙獰,他再沒了當初羞赧的模樣,又或許他一直都是這樣,隻是她從沒看透過。
日向蟬衣心道,小畜生,你應該慶幸我這副模樣沒讓斑看到,不然他非得弄死你!!挫骨揚灰都算你死的痛快!
想着想着她就開始神遊天外,斑啊……那家夥最近和柱間怎麼樣了呢?不過好像也輪不到她關心哦,畢竟他們都是少族長,總也不會淪落到她這個地步的。
啊,突然有點羨慕起來了。
後來,她懷孕了。
她曾經認為自殺是可恥的行為,可那天,她已經無路可走。
但這是在日向,她沒成功。
懷孕的那九個月,她幾乎整日昏昏沉沉,四肢無力,連咬舌也做不到。
可能他們也是怕的,怕她再一次自殺。
她生下了一個孩子,她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就這樣,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已經太久沒見過太陽。
曾經矯健的四肢已經開始變得綿軟,她拿不起刀,她睜不開雙眼。
她徹底被養廢了。
後來,她不知過了多久,她見到了一個小孩兒。
長的玉雪可愛,好奇的看着她。
他叫她,母親。
最開始,日向蟬衣并沒有多恨這個孩子,但也稱不上愛。
她雖然被囚禁,可她并不想遷怒無辜。這孩子雖然是她被強迫的産物,但說到底,這孩子自己也不想這麼出生吧。
而她意識到這是個極好的機會。
大概是日向華總來的原因,她飯中的藥量也跟着少了很多。
她從照顧她的傭人口中得知,宇智波和千手已經結盟了兩年了,他們建了一個村子,日向在前段時間也加入到了其中。
再過一個月,他們就要搬去村子裡了。
日向蟬衣意識到,那是她的機會!!!
可她沒想到,她會被出賣。
她會被自己身上掉下的這塊肉,出賣了。
………
宇智波斑怎麼也想不到,時隔多年見到日向蟬衣,會是在這樣一種場景下。
曾經那眉眼鋒利,笑意張揚的少女如今已經長成女人。卻孱弱的跑幾步路都會大口喘氣,臉色蒼白,眉眼間沉澱着說不出的柔色。
彼時宇智波斑剛執行任務歸來,聽見不遠處傳來的追趕聲,他幾乎是沒想太多,脫下鬥篷蓋在了日向蟬衣身上,抱起她就走。
以宇智波斑的速度想要逃脫追捕太容易了,待遠離木葉後,他停下了腳步,手也跟着送開。
日向蟬衣掀開鬥篷,眼中多了一抹見到熟人的激動。
“斑!這也太巧了!”她有些後怕“幸好是你啊,不然換個人都把我交出去了。”
宇智波斑看着日向蟬衣露在外面那瘦弱的手臂,眉眼壓低,臉色十分難看。
“你這些年一直在日向?”
日向蟬衣啧了一聲,她跟多年前似乎沒有什麼變化“那群老登有毛病!說什麼肥水不流外人田,非讓我和一個不如我的小子生娃!你說老娘怎麼這麼倒黴!好不容易逃出來還被自己的娃出賣了!!”
她義憤填膺,氣的跳腳。
宇智波斑已經太多年沒見過她,此時見到竟發現她的性格幾乎和以前沒什麼變化。
他面上不顯,内心卻松了口氣。
“那你怎麼打算的?”
日向蟬衣沉默了。
“如果你想離開,我幫你。”
日向蟬衣挑眉“…這麼殷勤…咋?你對我有意思啊?”
“…………”宇智波斑額角青筋暴起“閉嘴!”
“哈哈哈哈開玩笑啦,我打算回去。”
宇智波斑皺眉,有些不贊同“他們作賤你,背叛你,你還要回去?”
“嗯。”
“日向蟬衣!!”
“别吼啊,你怎麼還這麼暴躁。”
日向蟬衣掏掏耳朵,神色平靜“我已經荒廢太多年了,即使從現在開始鍛煉也回不到巅峰了,斑,你剛才抱着我趕路時應該也感覺到了,我的肌肉都沒啦,現在身體弱的連雞都殺不了。”
“弱可以鍛煉!你不是那種屈服于這種外界因素的人。”
“可我認為我還有其他的戰場。”
日向蟬衣理了理頭發“我這些年其實也想了很多。曾經我太強,也太傲。我不願意呆在後院,也瞧不起那些成為附屬品的女人。我雖然是女人,卻總是把自己和女人這個性别割接開。我總認為,我是不同的,我和那些女人不一樣。”
“可說到底,真沒什麼不一樣。”日向蟬衣看向宇智波斑,她的神色平靜,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強大,
“這些年我看到了很多,也聽到了很多。我聽到了很多痛苦的嗚咽,我聽到身不由己,我聽到了這世道對于女子的不公。”
“逃出來時我并沒有想太多,沒成功沒成功,可見到你時我就知道,我一定能成功。可我現在卻又感覺很難過。我逃出來了,可那些沒能逃出來的呢?斑……我回不到刀劍交鋒的戰場了,但我想,我找到了另一個戰場,屬于我的,獨特的戰場。”
日向蟬衣脫下了鬥篷遞給斑,笑着說“我不逃了。從今天起,我要進入這個戰場。我不需要遮羞布,我身上沒有任何值得羞恥的地方。”
宇智波斑就在不遠處看到日向蟬衣自投羅網,看着日向蟬衣再一次回到那個毀了她年少肆意的囚籠。
從那天開始,宇智波斑就一直在關注着日向蟬衣。